孟皓清的身子猛地一僵,手里的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直到那熟悉的、带着淡淡药香的体香钻入鼻腔,他才缓缓放松下来,原来是她来了。
他抬手覆在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醒了?身子感觉好些了吗?”
赵湘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往他脖颈里蹭了蹭,哽咽着说:“夫君,对不起……是我不好,轻信了蒋卯的鬼话,才把事情搅成这样,害了你,也害了师父……”
孟皓清转过身,抬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语气尽量放得轻松:“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哪能怪你,是我没护好你。”
话音刚落,孟皓清突然双眼一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他心中暗叫不好——用银针压制卞城王的力量已经快二十个时辰了,原本十二个时辰的极限,他硬是靠着一股气撑到现在,如今怕是要压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急得带起一阵风:“不行,压不住了!我得赶紧去戴上手镯!”
说着,他看了一眼面前脸色依旧苍白、显然还没从蛊虫折磨中恢复的赵湘,又放缓了动作,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柔声道:“这棺材我尽快赶完,等弄好了,就把邵叔的遗体好好收殓了。”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客栈内室,屋里的烛火还在明明灭灭地跳动,映得墙面光影斑驳。
孟皓清刚站稳脚跟,陈锦初便从怀中取出那只刻满繁复纹路的手镯递过来,他抬手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动作略显急促地套在手腕上。
紧接着,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密密麻麻插着的银针,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夏言熙见状,刚要上前准备动手拔针,却见孟皓清忽然绷紧脊背,喉间发出一声低闷的沉哼,浑身肌肉猛地一挺。
“噌噌噌”几声轻响,那些银针竟像被无形的力量催动,齐刷刷地从皮肉中弹射而出,钉在对面的木柱上,针尖还沾着点点暗红的血珠。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从孟皓清口中喷出,溅在身前的地面上,绽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他闷哼一声,强撑着没有倒下,体内翻涌的气息正艰难地转化为内力,沿着受损的经脉缓缓游走。
这手镯已是第三次被摘下,此刻重新戴上,他清晰地感觉到卞城王那股阴戾的内力正像附骨之蛆,一点点啃噬着自己的血肉经脉,每一寸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般剧痛。
孟皓清咬紧牙关,稳稳身形,调动丹田仅存的气流,一点点修复着被啃食的经脉,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喘着粗气,抬手摆了摆,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却仍强撑着安慰众人:“没事……我还扛得住。”
陈锦初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眼圈瞬间红了,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胳膊,急声道:“夫君,这手镯不能再摘了!我知道你想快刀斩乱麻,可卞城王的力量一旦放出,你的身子根本撑不住这反复的反噬,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活活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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