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犯人,人头落地,这得是什么样的场面。
“让伍良业去一趟刑场,去看看太子的情况,要是情况不对,找个由头,把太子请到王府来。”
李复怕李承乾监斩完了,晚上回去再做噩梦。
太子是太子,身份先放一边。
那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李二凤是真不把他自己的儿子当孩子看呐,眼里就俩字儿。
太子。
“是。”老周躬身应声。
“对了。”李复说着,放下手里的筷子,碗里的粥还剩小半。他擦了擦嘴,眉头微蹙。
“让厨房准备些安神茶。”李复起身,往内室走去:“方子,就按照上次孙道长开的来。”
往外瞥了一眼天色,雪后的阳光刺的人眼睛发疼。
“郎君,热水备好了。“侍女轻声禀报。
李复点点头。
要去泡个澡,换身干净衣裳,若是无他事,下午就能启程回庄子上了。
刑场这边,虽然犯人还没有押送过来,但是周围已然十分热闹。
官府的文吏,在念着罪犯的罪状,周遭的百姓听过,无不义愤填膺。
巳时,牢房里的犯人陆陆续续被押送到了各大刑场。
西市口,李承乾坐在监刑台桌案后头,默默的注视着下方。
“带人犯!”
大理寺和百骑司的差役押着犯人逐一上台,铁链拖地之声刺耳。
郑元珣披头散发,身上的锦衣早就被剥去,只余一件单薄的白衣。他嘴唇青紫,浑身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宇文运及其家眷,也被押送到了这边,他的妻儿老小,都在这里了。
李承乾注视着宇文运。
宇文运被两名壮卒架着,双腿早已废了,拖行间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暗红痕迹。
本就是反贼余孽,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老实。
难怪阿耶说,当初阿翁对他们家,还是手下留情了。
当年宇文颖在庆州跟杨文干混在一块一同谋反,就应该连带着宇文运一块诛杀。
西市口这边处决的,还有卢献的家眷。
另外有卢家与卢献勾连在一起的几十人。
这些人,都是卢承庆自秦州回来,在卢家族内查出来的。
为的,就是给朝廷一个交代,给皇帝一个交代。
即便是痛心疾首,心如滴血,也不得不这样做。
否则卢家就完了。
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听话,再怎么为朝廷立功,为陛下做事,都保不住偌大的卢家。
伍良业骑着快马,到了西市口。
前方人员众多,只能在远处下马,将马交给外围守着的金吾卫兵士,随后手持泾阳王府令牌,穿过人群。
看到了监刑台上,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的太子殿下。
伍良业要上去,监刑台边的千牛卫拦住了他。
“我是泾阳王府的护卫。”伍良业出示了腰牌。
李承乾察觉这边的动静,转头一看,就看见了伍良业,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伍良业这才顺利来到李承乾身边。
“伍护卫,你怎么来了?”
李承乾一边说一边向四周张望。
“王叔不会也来了吧?”
言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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