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燕侯骜担惊受怕的在孤竹这个地方又待了几个月,熬过了春耕,又等到了入夏,但楚军依旧没有动静,仿佛是将他这个燕侯给遗忘了一般,这让燕侯骜庆幸之余又多了几分羞恼。
孤竹城内,原先最为豪华大气的官寺现在已经成为了燕侯骜的行宫,燕后和燕国的太子都在其中。
这一日,燕侯骜正在看着一幅舆图发呆,这时候燕国相沮阳和徐无大夫两人联袂而来。
“臣等拜见君上,君上万年”,燕国相沮阳在行完礼之后,目光抬起之时就顺带着看了那舆图一眼,这舆图并不是完整的燕国,只有孤竹以东所有偏僻区域,包括后世的辽西和辽东都被囊括进去了,只是这块区域没有任何标注,纵然是燕国,对辽西尤其是辽东大片区域了解的情况都非常少。
只知道相传在那辽河以东有一个国家叫做朝鲜,乃是商王朝的遗臣所建,只是数百年以来,燕国跟这箕子朝鲜几乎没有往来。
“莫非君上还要继续东迁?”,燕国相沮阳对于燕侯骜的心思有了猜测。
“国相和大夫怎么同时来了,莫非楚军有异动?”,燕侯骜面露紧张之色的问道。
对于燕侯骜的惊弓之鸟的心理,燕国相和徐无大夫没有苛责,因为包括他们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天一亮,楚军就打了过来。
“君上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在无终和令支布下了斥候,一旦发现楚军,定然能及时向孤竹这边示警”,燕国相沮阳安抚着燕侯骜说道。
燕侯骜听到这话也是稍稍安了一下心。
“国相不是在巡视耕田之事吗,今日来此所为何事?”,燕侯骜对沮阳问道。
“君上,臣刚收到消息,如今燕地总督芈恒在蓟城举办了一场招贤考试,参与的燕国士子达到四百余人,这几乎是燕国全部士子的数量了”,燕国相沮阳一脸凝重的对姬骜禀报道。
听到国相沮阳的话,姬骜的脸色顿时一黑,然后又渐渐变得惨白起来。
“呵呵”,姬骜带着几分惨然的笑道:“楚王章已经是天纵之才,现在其儿子王子恒也有了好手段,老天对楚国何其偏心,对我燕国何其凉薄,此举算是彻底断了我燕国复兴的路啊”。
说到这里,姬骜终于难忍悲痛之情,掩面哭了起来。
当初蓟城被楚军袭破他没有哭,被燕国国人唾骂他没有哭,三万燕军败亡,他从渔阳狼狈而逃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哭。
现在听到楚国已经尽收燕地士子之心而痛哭流涕。
因为燕国所有的希望真的没了。
燕国相沮阳和徐无大夫两人也是顿觉内心萧瑟无比。
过了好一会儿,姬骜这才收敛心神,待他整理好仪容之后,姬骜勉强笑道:“寡人失仪无状,让国相和大夫见笑了”。
“君上能知荣辱,纵然无法收复燕国,但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未来未必不能重建燕国啊”,燕国相沮阳朝着燕侯骜躬身拜道。
“重建燕国?”,燕侯骜嘴里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问道:“国相是觉得我们有希望如那越国一般?”
“君上,当年越国兵败,都城会稽也是被楚军攻破,当时越国的处境比起我们现在还要惨烈无比,既然越国能在三越之地重建,我们燕国为什么就不行?当时的越王勾践已经是五十多岁了,如今君上不过三十余岁,如何能没有勾践的心气”,燕国相沮阳沉声对姬骜激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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