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对方身着的补子官服,这品级还有所下降呢?
高丽王朝,身为大明的附属藩国,除了用中原文字当做本国的文字外,官员服饰亦效仿大明。
胸前搞起了补子,虽然还有些简陋,色彩也不缤纷,但好歹能区分出官员的品级。
以前的卞学道,官服上便是四品的补子,可现在一看, 对方胸前又换了七品的补子?
按照九品十八级来算的话,对方可是妥妥的连降五级。
按说李梦龙应该是高兴,可问题是,卞学道的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又明显是来跟他显摆的。
这就只能说明,对方的品级有猫腻。
而其中猫腻,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对方的品级虽然降了,但却得到了更大的权力或是地位。
这并非没有可能。
就像是宫中的那些小公公,虽说品级不高,可却是实打实的大王近臣,正因如此,即便是朝中那些三品的权臣,也轻易不会得罪这一伙儿人。
“梦龙贤侄别白费脑力了,你与其猜我现在是什么职务,不妨猜猜看,我接下来还有几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是猜对了,我就两个都告诉你。”卞学道哈哈一笑。
李梦龙却没接这个话茬。
这不免让对方有些遗憾,咂吧了一下嘴,说道:“梦龙贤侄就不能配合一下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提醒一下,消息可是事关那位春香姑娘的哦。”
“嘭!”
“你把春香怎么了!?”
李梦龙‘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双手一下握住栏杆,力气大的,让成年人小腿粗细的木栅栏都晃了晃。
不过也仅此而已,这栏杆虽说是木制的,可里面却钎了钢条,不是李梦龙能折断的。
卞学道不慌不忙,坐在了正对牢门的椅子上,“现在有兴致了么?”
“我选,好消息。”
李梦龙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早这样不就好了?”卞学道笑了笑,继续道:“好消息就是,我先前把春香姑娘抓进南原府的大牢之后,又安排了人去城中缉拿盗贼......这件事梦龙贤侄应该是知道的。”
“之后呢,因为盗贼实在是有些多,牢房有点不够用,我就安排春香姑娘,和几个罪犯挤了挤。”
他这话刚一出口,李梦龙再次炸了。
用力敲打着栏杆,木头上都出现了裂痕。
这踏马也叫好消息?!
卞学道扫了他一眼,嗔怪道:“你看,又急,都说了是好消息,你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么?”
“好消息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担心春香姑娘是什么大人物的妻子,所以就自作主张,给她留了一个单间。”
李梦龙这才松了口气。
春香没事就好。
卞学道见他这副模样,很是恶趣味地说道:“说实话,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有些生气的,毕竟下面的人今天敢对我阳奉阴违,改天还不得反了天了?”
“哼!你那是自作孽不可活!”李梦龙恶狠狠道。
卞学道一摊手:“随你怎么说好了,接下来,该轮到坏消息了。”
听到坏消息三个字,李梦龙下意识感觉到不妙,心脏也像是被揪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卞学道故意放慢了节奏,一字一顿道:“坏消息就是,早在你回来以前,春香姑娘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说什么?”李梦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脏像是被刀割一般难受。
“没听清楚吗?那我就再重复一遍。”卞学道很是恶趣味地凑上前去,表情阴险地重复道:“春香姑娘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还没有回来,月梅夫人听说我想要收春香作外室,就迫不及待地,连夜把人送到了我的府邸。”
“你还别说,春香姑娘比我见过的花魁,都要水灵,一个字,润!”
李梦龙已经疯狂了,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画面,想到春香被眼前这个大胡子恶霸肆意欺凌,恨不得冲出去用牙咬碎他的喉咙。
“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混蛋!”
“嘭——”
“嘭嘭——”
“这就受不了了?”卞学道啧啧嘴,而后抬起手拍了拍:“把人带进来。”
又是一阵嘎吱作响,很快,两名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位尽显成熟风韵,另一人则青春甜美,只是面容有些呆滞。
来人正是月梅夫人与成春香。
便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又一左一右立于卞学道身旁,缓缓跪坐。
“不,这不是真的。”
“春香,春香你看看我啊,我是梦龙!”
李梦龙大声地喊着,可成春香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卞学道一边抚摸着两女的头发,一边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看向李梦龙道:“对了,你想知道为什么月梅会把春香送给我么?”
“你难道就不好奇么,月梅夫人好歹也是成使道的妻子,尽管丈夫病逝,可也不算是孤苦无助,为什么在听说我想要纳春香为外室时,毫不犹疑地把人送过来?”
李梦龙听不进去这些,目光中,脑海中,全都是春香的模样,依旧在发了狂地大声叫喊。
春香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早在来之前,卞学道就找了专门的能人异士,将春香‘改造’了一下。
如今,这个漂亮女人的心中,就只剩下了卞学道一个人。
李梦龙?
那是谁啊?
卞学道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管李梦龙如何反应,直言道:“事实上,月梅夫人将春香送给我,是金大人在背后属意,金......哦,光说姓氏你可能不知道是谁,是大司成金大人,这位士林派的权臣,为了坚定你对抗勋旧派的信念,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好了,我言尽于此,接下来,你就好好看着吧。”
卞学道笑了笑,伸手揽过了月梅夫人与春香。
李梦龙喊得声嘶力竭,却成了此地唯一一个局外人,没有被任何人搭理。
直到半个时辰后,卞学道带着人离开,李梦龙的拳头已经砸栏杆砸得血肉模糊,力竭地跪在了地上,却仍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直到‘咔’的一声。
有一条栏杆忽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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