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痛吧？”
是复杂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的黏糊糊，还是苦的，一条未来有些不高兴。
一条未来：“。”
松田阵平也懂，所以才更加咬牙切齿。
“……诈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可能不会如此果决，可能开枪前会瞪一条未来几眼，狐疑着威胁，但他会听话开枪的。
“一根手指，可以吗？”
停顿了几下，这位警方人员想了想一条未来干脆利落眼都不眨的开枪动作，又敬畏又畏惧地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警方人员的眼睛晃了晃，眼白像是摇晃的豆腐脑一样翻了几下，脸也唰地一下白了起来，仿佛抹了一层灰白色油漆。
居然真的乖乖听话了耶。
伊达航把枪递了过去，降谷零接过了，把枪对准额头，在枪口和额头的距离大约有一根手指时开枪，“嘭！”
诸伏景光的视线划过有些郁闷表情的松田阵平，没寻找到疼痛的反应，又将视线落在一条未来的脸上，也没找到疼痛的表情。
有属于颜料的刺鼻气息，但不止如此，还有类似于血浆的微甜气味，在一条未来移开枪口的时候，更浓稠些的液体便从枪口涌出来，顺着颜料水流经过的地方向下慢慢流动。
红色的颜料炸开，顺着枪口蜿蜒而下。
连用狙击枪一击毙命敌人都会情绪波动，不稳定一下，更何况是用枪对准自己呢？
如果真的干脆利落……
一条未来从松田阵平陡然的沉默中获得了答案，他更惊奇：咦，原来这两位同学居然如此乖吗？
他叹了一口气，神色还是平静的，没有看一条未来，“不用了，我来吧。”
在他们无声对视的不知道第几秒，诸伏景光冷不丁地扣动了扳机。
他随手转着枪对着松田阵平的额头，“不过失策了……”
子弹命中他的额头，溅射出了一片红色的颜料。
一部分是因为诸伏景光如此果决，一部分则是因为：“你居然真的听这家伙的话？”
松田阵平有些惊奇和不可思议。
“我帮你？”
诸伏景光简单检查了一下，抬起手枪，一并抬起了眼睛，和一条未来对视。
在颜料和血浆交织在一起的刺鼻味道之中，还有一种薄荷的香气。
仿佛被热情到了，靶场门口的人影晃动了几下，松田阵平快步走到桌子边，脸色不好地皱眉，“喂！”
一条未来判断：非常劣质的颜料子弹。
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一条未来挑眉。
随着深呼吸，警方人员脸上的灰白勉强恢复了些正常脸色，还非常歉意，“抱、抱歉。”
松田阵平是警校生，但不是从小便专业练习体术的警校生，一条未来转了转枪，把枪抛到另一只手上，轻松躲过，“听到了，”
止痛药还在生效时间内，他当然感觉不到痛了！
两道枪声重叠，松田阵平的瞳孔骤扩了一下，下意识闭眼，迎面接了一脸的红色颜料水，像是被一朵玫瑰魔术枪的玫瑰砸脸了。
一条未来把枪递了过去，随口说出合理的解释，“抢劫银行的时候，我们百分百要对普通群众下手，作为红方，我们要清楚地知道这些枪打出的子弹有多大的威力，”
又看向搭档后方的几位警校生，“诸位是弥赛亚同学挑选的同伴吗？”
“你在试颜料子弹吗？”
香气并不浓烈，淡淡的，如果不是颜料水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一条未来有可能会闻不到。
“嘭！”
脚步声也很稳，比平时重一些，他稳稳地走到一条未来面前，伸手接枪，“不痛吗？”
没有人有递手帕或纸的意思，他顺势低头，自然而然地用松田阵平的肩膀擦了几下脸，又更自然而然地抬头，假装没有把同学当毛巾，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要再挑选一位愿意尝试的倒霉蛋。”
一条未来用松田阵平另一只干净的肩膀擦干净脸上的颜料，假装没有听到身上有伤的黑色毛巾同学的抗议，跃跃欲试地点名，“降谷同学？”
“嗯嗯嗯，”一条未来敷衍地应了几下，随手推松田阵平的肩膀，让他转个方向面向其他同学，低声，“我们感觉不到疼痛，这很危险，万一是对普通人来说很难以忍受的痛呢？”
感觉不到疼痛，是估算不出来这种枪对普通人、对未穿防弹衣的警方和穿防弹衣的警方分别有多大杀伤力的。
一条未来漫不经心地模仿枪声，“嘭。”
他把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神色平静，呼吸沉稳，手指没有一丝颤抖，看起来毫不在意这把装有颜料子弹的手枪，不像是在‘开枪自尽’，倒像是在用枪对准了一条未来。
伊达航只犹豫了两三秒，便开枪了。
这是一只警用手枪，弹匣一次性可以容纳七枚子弹，现在里面还有五枚。
运气不好的话，中一枪就得脑震荡进医院。
“颜料枪也不是直接对准头那么用的，教官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诸伏景光看向松田阵平和一条未来，“你们头晕吗？”
狙击枪和手枪不一样，后者的射程范围太短了，一击击毙的时候，持枪者会清晰地看到中枪者是如何飞溅出鲜血、不可置信死亡的，说不定还会听到中枪者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看到眼泪。
“武器都在这里，请挑选，如果有想要、却不在桌子上的武器，我会去库中寻找，如果库中没有，我会汇报上去。”
一条未来之前没有回头看过去，但听脚步声听出来了。
“你试试，”
不是每个人都有开枪自尽的勇气的，哪怕是假枪。
会。
居然还详细解释：“冲击力很大，像是刀背的尖锐部分敲了一下额头，带着整个头部都仿佛嗡鸣着震动了一下，”
在枪声响起之前，诸伏景光便已经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枪，用袖子擦去了较为稀的颜料水，又擦去有些浓稠的血浆部分，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缓了几秒才道：“不行。”
在诸伏景光的手接到枪之前，他却转了转枪，移开了一些，“你可以吗？”
他伸手便要夺枪，眉头还是紧皱的，“疯了吗？”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我们行动时，不能用枪口对准其他人的额头开枪，”
刚刚那位脱口而出惊讶、带路的话说晚了一步，于是只能含恨让搭档带一条未来进来的警方人员进来了，还是带着几位警校生，高高兴兴地进来。
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是无法容忍这种痛的。
并挑选最难对付的那一位，“诸伏同学，麻烦你过来一下。”
一条未来再次点名：“萩原同学，”
“一只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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