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偏友好，”赤井秀一说出了詹姆斯不太敢说出来的话，又补充了一个自己认为的前提，“和对待罪犯相比。”

“如果我们可以在下一位受害者遇害之前，成功破解出受害者和遇害地点，抓捕住凶手，那或许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虽然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但这并不是阴阳怪气，正如赤井秀一五点就到家准时签收信件，却有着合理理由，于是其他人只能满脸微笑地念叨几遍时间一样。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在真的开口介绍之前，她的目光扫视过三位和自己平级、资历又比自己深的同事，又扫过赤井秀一，才道：“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主人’，是近一个月出现，经过统一讨论，认为危险性比较高的一位罪犯。”

“他是亚洲人，还是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罪犯，”

“以伱的能力，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应该很容易吧？为什么还……”

赤井秀一：“我的目标不在FBI内部。”

三个地点是大的地点，由一个又一个的小地点组成，因为目前共有四组参与，三组正在调查连环凶杀案的FBI便分别选了一个大地点，自己组内精准分派FBI调查员伪装打扮成路人，去大地点包括的各个小地点附近去蹲守，朱蒂组则由朱蒂进行分配。

纽约的夜晚，是连成年男性都不敢独自走在阴影角落中的，每每走过一些街道，便会接受和垃圾住在一起的流浪汉们的注视，大概率还会遭遇抢劫。

真要因为合作而放弃抓捕，那恐怕这位罪犯先生都会嘲笑FBI。

对赤井秀一而言，这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地点，他在追逐一条未来的时候曾路过这里，在面对三个地点时，便选择了这里。

“他能留下解密贺卡，便说明凶手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下一个、下下一个目标被摸透了。”

连基层警方都普遍具有养探子的习惯，探子们往往是那些在街道上混来混去不太好惹的人，总会懂得很多地下世界的规则，比警方更易追查某些事。

“第五次，便是这次联动了两起连环凶杀案的威胁游戏，”

“他第一次出现，是在一场连环杀人案的命案现场附近，和赤井先生撞见，赤井先生从现场的气味发现曾有人来过。”

赤井秀一选择伪装成出租车司机。

她沉吟了几秒，“是‘执法者’类型的罪犯？”

威胁贺卡是友好的理由很简单：“他知道凶手是谁了。”

朱蒂询问：“对‘主人’是友善的，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而且：“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交给了我们五个罪犯，点出了一起被遗漏的连环凶杀案案件，给出了四个连环凶杀案接下来受害者的信息，”

现在这种找不到人，找不到信息，仿佛凭空出现一样的情况，才是最恐怖的。

其中一个地点是时代广场。

罪犯也是会崇拜强者的，甚至比普通人更清楚明白‘撒旦’的恐怖之处，普通人或许不关注新闻，不了解这个罪犯代号在三年前画出的一笔究竟有多血腥惨烈，但警方和罪犯们相当清楚。

天色已黑，纽约亮起了闪耀的霓虹灯，无数在白天有些显眼的垃圾隐在了各种阴影之下，不太明显起来，相当一部分的市民都已回家，只有部分相熟的成群市民还在外面。

贺卡共为四张，两张第一位受害者都暗示了时间和职业，朱蒂的那张贺卡是一位夜间工作者，可能是酒吧旅馆等之类地方值夜班的正经工作人员，也可能是不正经工作人员。

“第二次，是在感恩节那天，”朱蒂简短道，“第三次，是酒店，联动了詹姆斯负责的连环凶杀案，”

他戴着针织帽，把长发隐藏起来，停靠在时代广场附近，视线扫过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耳麦里听着詹姆斯对手下的调令。

毕竟聪明的罪犯总是有数的，一个时代顶多出现那么一两位。

詹姆斯是想说‘弥赛亚’可能是‘撒旦’。

提前蹲守哪里都好，只有一点，那便是假如蹲守的人过于废物的话，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草惊蛇。

哪怕是时代广场附近也不能免俗。

“我听朱蒂说，‘犬尾’在录口供的时候，曾说过‘主人’对他施以热情搭讪的时候，用过‘弥赛亚’这个称呼。”

赤井秀一拿的则是一个中午时分放学回家的高中生。

言下之意便是这位罪犯正在试探FBI的实力，假若实力不符合他的预期，那他现在有多如春风般温和体贴，变脸时便会有多冷酷无情。

“‘主人’当时刚下飞机。”

时代广场是由詹姆斯负责的，大大小小的剧院坐落在附近，要蹲守蛛丝马迹、还不打草惊蛇，是一个大工程。

赤井秀一道：“我推测，他想和FBI合作。”

她瞥了一眼投影仪上的威胁贺卡，“虽然威胁警告，但偏友好。”

赤井秀一停的位置是相对比较光鲜亮丽的安全位置，他扫过不远处的流浪汉，低声提醒詹姆斯，“经常住在附近的流浪汉对附近的同类都比较敏锐，让你的人注意一些，可能会遇到危险。”

“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詹姆斯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道，“你居然能在只是见一面的情况下，便关注了过去，真是……”

詹姆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压低了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私人频道里说出了一个关键词，“‘撒旦’？”

简单罗列了一下，她道：“这位先生想要干什么？”

忽略掉第三张卡片的威胁，只看前两张卡片，‘主人’对FBI真的非常友好了，几乎像是FBI的顾问了。

她还是站在会议桌的最前方，站在投影仪一侧，只是这次并不是以领导者的姿态，而是以介绍者的姿态。

又补充，“当然，‘友善’并非正常人观念中的友善，是罪犯概念中的友好，”

“好的，”詹姆斯立刻答应，“那白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带几个流浪汉回去询问，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什么白发的年轻人或类似凶手的存在？”

平等合作，当然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进行的了。

所有FBI便都理解了为什么会议的第一项讨论内容居然不是那四张贺卡，而是‘主人’对FBI的态度。

飞机。

但，“不是。”

赤井秀一道：“他不是‘撒旦’。”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