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锭银子,白生生的。
女子的眼圈红了,哆嗦着嘴唇跪倒在地上:“夫人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还不知道夫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朝一日。必然上门拜访。”
“那倒不必了。你既开口要十两银子。想来自然有用处,如今有了银子,且去办自己的事吧。”芙蓉放下车帘,示意车夫前行。
女子匍匐在地上,脸上是感激的神色:“夫人……还请夫人留下姓名……改日自当报答,我爹曾经过,受人恩惠,没齿不忘。夫人雪中送炭。女子……”
“我家夫人的名号你就不必知道了。”车夫坐在车沿上道:“我家夫人一向积德行善不留名姓,你只需知道。她是京城苏府的苏少奶奶,不对,如今应该,她是京城忠烈侯府夫人才是。”车夫着,回头隔着车帘冲芙蓉笑道:“夫人是不是?”
“油嘴。”芙蓉笑了笑:“咱们快些回吧,我手上这些衣料,还得加紧赶制呢,时间紧迫,也不知能不能来的及了。”
马车在空旷的长街上飞驰起来。
长街上的积雪被碾出两条深深的车辙印儿。
穿素裙的女子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处,直到苏府的马车消失不见了,她才颤颤巍巍的起来,地上太凉,她的夹裤湿透了,膝盖像刀剜一样疼。
北风卷夹着白花花的雪扑面而来,她的头发几乎白了,她低头将瓦盆里的雪扒到一边,那两锭银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瓦盆里,她抚摸着两锭银子,像抚摸着心爱的宝贝,她颤抖着嘴唇把两锭银子收到衣袖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到了瓦盆里,温热的眼泪融化了瓦盆里的积雪,几个暗色的铜钱显的孤零零的。
苏畅本以为芙蓉会买几件像样的衣裳回来,没想到她衣裳没买一件,倒是买回来两匹布。
是夜芙蓉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裁剪着衣料,两匹布被剪的长一块短一块的,或是放在桌子上,或是挂在椅子上,或是摊在床上。
满屋子都是红色的布料,简直让人无处落脚。
苏畅倚在门口看着芙蓉忙碌,北风直往他脖子里钻,他紧了紧衣领道:“白氏,进宫谢恩,我不是穿那件竹青色白底的袍子吗?你要帮我做新衣裳?这红色的衣料,怕不对我的气质吧?”
“哪里是给你做的,这衣料是为我自己买的。”
“也是,这花红柳绿的颜色最合适你了。不过……眼瞅着就要进宫了,你这衣裳……连雏形也没呢,难不成,到时候你披块红布就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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