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诗才。未必就是人才。”
李治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开始下下一个字。写到一半,笔锋微微一顿,道:“但萧兰陵,是人才,难得的人才,这点朕比你清楚。不用你来告诉朕。”
“既然如此……”
李治抬起另外一只手凌空挥了挥,打断了高阳:“既然如此,朕理所当然会倚重他,高看他,非但如此。朕甚至不把他当做普通臣子看待,而是和他以朋友之谊相处,哪怕他有些错失妄为的地方,朕也可以不计较。只是朕不明白,你好端端的,来管这闲事作甚?”
“闲事?陛下看来这是闲事?”
高阳讥笑道:“这么多兄弟姐妹,自小都宠着衡山这个老幺,陛下和衡山自小一起长大,尤是如此。万万想不到,到了节骨眼上,衡山一辈子的大事,在陛下口里,竟然成了闲事?还有这萧兰陵,陛下之……友?呵呵,只可怜这萧兰陵交友不慎,诗中已经见了死志,却只遇到个冷心肠的,将来只怕一身本事白白随他去了。”
“你这一句话,就看错了两个人。你骂朕铁石心肠,朕懒得跟你辩解。不过你要说萧兰陵会死,却当真是小看他了。”
李治嘴角微微一挑,一边写字一边笑道:“这世上,真正有本事的人,遇上些艰难险阻的,可不会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想让萧兰陵去死,怕是太难。”
“我不懂陛下的意思。”高阳皱眉不解道。
李治一手叉腰,歪着头看着他刚才写下的那‘巫山’二字,左看右看,总觉得有些不满意,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
最后他干脆把笔放下来,暂时不写了。
“高阳,朕问你,就因为萧兰陵是人才,就因为朕视萧兰陵为友,所以,就一定逼着朕违背先皇旨意,让朕和朝廷中枢大臣撕破面皮,冒着国家动荡的风险,把衡山嫁给他?”
“九五之尊,天下事皆在陛下一念之间,不过是得失利弊衡量罢了。”高阳道。
李治嘴角一挑,露出一抹讥嘲,望着高阳,一字一句道:“原来你也知道是要衡量的得失利弊的,就算朕这个大唐皇帝,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你把我这话转告给萧兰陵,人活再世,不如意事,十之**,成大事者当戒急用忍,分得清取舍轻重才是。”
“取舍轻重?”高阳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毫不躲闪的和李治对视着,冷冷道:“在陛下心里,在先皇心里,女儿家就是轻的,就是能舍的,就是一桩交换的物件?”
李治脸色一沉:“先皇二十一女,除了一二早夭之外,对剩下的女儿们,情谊宠爱深重,我们这些做皇子的,无不羡慕。别的不说,光是在出嫁礼仪规制一事上,就被魏征那田舍翁骂过不止一次,这些事你该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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