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又捅到了贾赦的肺管子上,贾赦猛地睁开眼睛:“孙绍祖那厮在平安州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是出了些银子合伙做生意,哪里知道他在里边搞鬼?他和蒙古人勾搭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若是知晓,定会早就向朝廷揭发他了!至于老二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没准儿他也是被人哄去南京,然后就困在那里了呢?你也不想想以你二爷爷的胆子,他敢做这种事情?”
“大爷爷,您犯不着和我说这些,过堂的时候你去和龙禁尉和刑部的老爷们说去。”贾蓉此时倒显得坦然许多了,靠在墙壁上坐着,“我现在也是没办法,若是上了堂,也是要好好辩解一番的。”
“你辩解一番?你辩解一番就能脱罪,你祖父的事儿就能说脱?”贾赦不屑一顾,“你若是都没事儿,那我早就该出去了。”
冯紫英站在一旁听得这二人斗嘴,也觉得有趣,没想到现在贾蓉也不怵贾赦了,居然还能和他辩起嘴来了。
本不想搭理这二位,但若是直接奔着姑娘们去了,又显得太过,而且好歹贾赦还是迎春的父亲,冯紫英不想在冯子仪面前留下一个重色轻友的印象,所以还是过来问候几句。
“赦世伯,蓉哥儿,……”
听得冯紫英的声音,贾赦和贾蓉都是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连冯紫英都从未见过贾赦如此敏捷,“铿哥儿,你可来了!”
在狱中方才一日,贾赦和贾蓉都才体会到失去自由之苦,而且这监舍里的牢子们才不会管你是什么人,特别是像这种犯了叛逆附逆之罪的,还是武勋家族,就更是软柿子,所以进来之后虽然没有太过针对,但是要想得到什么优待那是绝无可能的。
冯紫英干咳一声,示意自己身边还有其他人,贾赦和贾蓉这才意识到这可不是顺天府大狱,而是诏狱,讪讪地站在栅栏内,吞了一口唾沫道:“铿哥儿,不知道我等在这里要呆多久?平安州的事情时孙绍祖一人所为,赖大那厮是因为贪污我家银子被处罚所以才衔恨诬告,……”
贾蓉也是忙着喊道:“铿大爷,你还记得那一日我找您说的事儿么?当时我就……”
冯紫英知道贾蓉是想说暗示过自己其祖父可能是假死脱身的事儿,不过只能说是贾蓉这厮和其父贾珍是想两头下注,所以才会抛出这样一个时过境迁没有价值的消息,现在却想要用这个消息来证明他是心向朝廷,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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