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琦他们几个都说这几日里看不见你人影儿,不是在文渊阁,就是去了翰林院,要不就是在兵部公廨,都不敢来打扰,我们都知道你现在是大忙人儿,但这自家屋里的营生,你总该还是关心一些才是吧”
冯紫英从车上下来,知道柳湘莲说的什么事儿,摇摇头:“我可没那工夫去关心这些事儿,这几日里我都忙得晕头转向,这才从黄大人那里过来,走得我口干舌燥的,先回去歇息一番再说。”
“好兄弟,这可等不得了。”柳湘莲赶紧攀住冯紫英的胳膊,“今日定要去一趟,子琦、若兰他们几个都要睡不安枕了,这么大一桩生意,眼见得就要差不多了,你不去瞧一眼,给个说法,我们如何能安心?便是那薛文龙人家都知道成日里去园子里守着,说再不济事,起码他也能守守园子,防止走火失窃之事,……”
这一帮人已经隐隐将冯紫英当着了主心骨。
眼前这一位论武艺论戏台工夫论唱功那都是一等一的,便是为人行事也能说上一二来,但这戏园子搞起来,可不是光靠这些本事便能行的。
前前后后花了十来万两银子,对哪一家来说都不是小数目,都须得要认真对待。
便是那薛家虽然说得大气,但是内里亦是谨慎得紧,那薛蟠也一反往常的这一年里经常往园子里跑,虽说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好歹也是大家子弟,往那里一站,只管看却不说话,那园子里做活计的匠人们也总要忌惮几分。
对柳湘莲来说,这更是自家爱好和营生相结合的心愿所在,如何能容忍失败?
见冯紫英不肯答应,只顾着往角门里走,柳湘莲也不敢拉扯,只能随着对方往角门里进去。
这一年多里,他是眼见着这位贤弟的鱼龙变化,从举人到进士,从进士到庶吉士,然后又倏地去了西疆建功立业。
据说是这平叛中,单枪匹马出草原入甘州,凭着一身本事折服了草原鞑靼人的首领,在甘州混乱之际力挽狂澜打退了叛军进攻甘州,最后又说服了叛军一个首领反正,使得让整个大周上下惶惶不安的边疆叛乱在半年间就这么平息了下来。
便是这京师城坊间也是传闻甚广,简直要把这冯紫英吹嘘成神人一般。
这里边固然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是柳湘莲也知道肯定有着许多故事,便是做成一折戏目怕也是好题材。
他都在琢磨着等到园子开张,便要琢磨人请人写一折,名字都取好了,就叫《阳关三叠》,以示这三番定乾坤的曲折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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