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透露，哈利父母遇害的那天晚上，隐形衣正在邓布利多的手里。在几天之前，詹姆把隐形衣拿给邓布利多看。

当时的邓布利多早已放弃了同时拥有全部圣器的梦想，但他还是忍不住希望仔细看看，因为它真的和传说中描述的一样。

邓布利多告诉哈利，正是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他放弃了对圣器的寻找。哈利不可能比他更轻视他自己。

邓布利多跟哈利说，当时的他一直对妹妹阿利安娜糟糕的健康状况感到不满。他的父亲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母亲又为了照顾妹妹而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有天分，自己很优秀。他想逃走，他想出类拔萃。

他想光彩夺目。尽管他很爱自己的父母、很爱自己的弟弟妹妹，但他并不想负责照顾一个残疾的妹妹和一个任性的弟弟。他觉得自己被困住了，才华也被浪费了。

这时，格林德沃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生活里。格林德沃希望麻瓜被迫臣服，巫师扬眉吐气，这种思想也吸引住了邓布利多。

在邓布利多看来，格林德沃和他就是这场革命的光荣的年轻领袖。

邓布利多说自己有些顾虑，但他还是用空洞的话语安慰自己的良知。

他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所造成的任何伤害都能给巫师界带来一百倍的好处。

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真实的本性视而不见，因为只要他们的计划能够实现，邓布利多所有的梦想也都会成真。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计划的核心就是死亡圣器。邓布利多告诉哈利，他们对死亡圣器非常痴迷。

永不会输的魔杖，能使他们获得权力的武器，而复活石对格林德沃来说意味着阴尸大军，对邓布利多来说意味着父母的起死回生，意味着减轻肩负的所有责任。不过，他们始终没怎么谈论隐形衣。

他们不用隐形衣就能把自己藏得很好。但在邓布利多看来，隐形衣的真正魔力在于它不仅可以保护和遮蔽主人，还可以用来保护和遮蔽别人。

而对邓布利多来说，这意味着他可以把阿利安娜隐藏起来。

但总的来说，他们对隐形衣的兴趣仅仅因为它是三要素之一，因为当一个人同时拥有三件圣器时，他就成为了死亡的真正征服者，也就“不可战胜”。

两个月如痴如醉，让邓布利多忽视了家里仅剩的两个需要他照顾的人。弟弟阿不福思把他拉回到现实，告诉他有一个虚弱的妹妹，不能前去寻找圣器。

争吵上升为决斗，最后阿利安娜倒在地上死了。邓布利多轻轻吸了口气，开始动情地哭了起来。在哈利的安慰下，老人慢慢地控制住了自己。

邓布利多说格林德沃逃跑了，而他自己则留下来埋葬了妹妹，开始学着在负罪感和极度悲伤中打发日子，这是他耻辱的代价。

当格林德沃日益强大、传言四起的时候，魔法部部长的职位也摆在了邓布利多的面前。

尽管哈利告诉邓布利多，他比福吉和斯克林杰要好得多，但邓布利多说，他年轻气盛时的表现就证明了权力是他的弱点，是他的诱惑。而最适合掌握权力的是那些从不钻营权术的人。

邓布利多感觉自己在霍格沃茨任教会更安全。当时格林德沃已经开始召集军队。人们说他怕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觉得自己更怕他。

邓布利多并不是怕格林德沃用魔法加害自己，因为他知道他们势均力敌。邓布利多害怕的，其实是妹妹死去的真相。

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在那场混战中发射了杀死妹妹阿利安娜的诅咒。

邓布利多从心底最害怕得知是他造成了妹妹的死亡，不仅是由于他的狂傲和愚蠢，而且还是他朝妹妹发出了那致命的一击。

于是邓布利多一直拖延着不见他，直到最后，再不露面就太可耻了。人们在惨死，邓布利多必须尽他的力量。

邓布利多最终赢了那场和格林德沃的决斗，也赢得了那根老魔杖。

哈利没有问邓布利多是否弄清是谁击毙了阿利安娜，他也终于知道了邓布利多对面厄里斯魔镜时会看见什么。

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哈利告诉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曾试图阻止伏地魔追寻那根魔杖，他谎称自己从没得到过它。

邓布利多点点头，说自己听说格林德沃晚年独自被关在纽蒙迦德牢房里时流露出了悔恨。

他对伏地魔撒谎也许就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阻止伏地魔拿到圣器。哈利也补充道，也许也是为了不让伏地魔闯进邓布利多的坟墓。

又是短暂的沉默，哈利问邓布利多是不是试着用过复活石，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说，多年之后，他终于发现复活石被埋在冈特家的荒宅里。

他昏了头，忘记了它已经是一个魂器，忘记了那上面肯定带有诅咒。我把嵌着石头的戒指拿了起来，戴在了手上。

有一瞬间，邓布利多以为自己就要见到阿利安娜、见到他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心里有多么多么悔恨。

但是相反，他中了魂器戒指上的诅咒。邓布利多说，自己根本不配同时拥有全部的死亡圣器，这已多次得到证实，而这是最后一次证明。

哈利觉得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想再次见到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但邓布利多说自己只适合拥有老魔杖，因为他拿它不是为了索取，而是为了拯救别人。

邓布利多说，他拿来隐形衣完全出于无谓的好奇心，所以它对他不可能像对哈利那样管用。

而那块石头，邓布利多是想把那些长眠者硬拽回来，而不是像哈利那样，帮助自己实现自我牺牲。邓布利多接着说，在他看来，哈利才是真正有资格拥有圣器的人。

哈利问邓布利多，为什么他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邓布利多笑了，他承认他是希望用赫敏·格兰杰来牵制他。

邓布利多担心哈利发热的头脑会支配他善良的心。而哈利则很可能像邓布利多一样在错误的时候、为了错误的理由攫取圣器。

邓布利多希望哈利在拿到它们时，能够安全地拥有它们。邓布利多说，哈利才是死亡的真正征服者，因为真正的征服者绝不会试图逃离死神。

他会欣然接受必死的命运，并知道活人的世界里有着比死亡更加糟糕得多的事情。

当哈利问到伏地魔是否知道圣器的存在时，邓布利多说自己并不相信。伏地魔没有认出复活石，而是把它变成一个魂器。

不过即使伏地魔知道它们，除了老魔杖意外，他恐怕也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伏地魔会认为自己不需要隐形衣，而他也不懂得爱，不需要使用复活石唤回自己惧怕的死者。

尽管如此，邓布利多还是相信，自从哈利的魔杖在小汉格顿的墓地里击败了伏地魔之后，伏地魔就会开始寻找拿根最强大的魔杖。

起初，伏地魔担心哈利是凭着出色的技艺征服了他。

但在他绑架了奥利凡德、发现了孪生杖芯的存在之后，就以为借来的魔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借来的魔杖依然不是哈利的对手。于是伏地魔就开始寻找老魔杖，那根传说中打败天下无敌手的魔杖。

邓布利多说，他确实曾打算让西弗勒斯·斯内普杀死自己，从而让他终结老魔杖的法力，但最终事与愿违。

哈利和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地坐了很长时间，而他们身后的生命却在抽动、□□。接着，哈利慢慢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他问邓布利多自己是不是必须回去。邓布利多说这由哈利自己决定。

既然哈利认为他们在国王十字车站，那么哈利既可以决定回去，也可以登上一列火车继续“往前”。

哈利向邓布利多提到，伏地魔已经拿到了老魔杖。但邓布利多也说，如果哈利选择回去，那伏地魔有可能就永远完蛋了。

尽管邓布利多并不能做出保证，但他知道哈利，没有像伏地魔那么害怕回到这里。哈利又看了一眼远处椅子底下阴影里那个颤抖、抽泣的红兮兮的东西。

邓布利多告诉哈利，不要怜悯死者，而应该怜悯活人，尤其是怜悯那些生活中没有爱的人。

他告诉哈利，回去后，他可以保证少一些灵魂遭到残害，少一些家庭妻离子散，因为他很有可能最终将伏地魔打败。

邓布利多对哈利说，如果他觉得这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那就暂时告别吧。哈利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知道离开这个地方不会像步入禁林那样艰难，但这里温暖、宁静、明亮，而回去则代表着要重新面对痛苦，并且担心失去更多的亲人。

哈利和邓布利多都站了起来，两人久久地凝视对方。哈利最后问道，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发生在他脑子里的事。

邓布利多笑微微地看着他，虽然明亮的雾气再次降下来，让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但邓布利多的声音却仍旧响亮有力地传进哈利耳朵里。

邓布利多告诉他，这些当然是在哈利脑子里发生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真实。

战斗的第二阶段

禁林中的庆祝

他死了！

——纳西莎·马尔福向伏地魔和追随者宣布哈利·波特已经死亡

哈利再次意识到自己面朝下躺在坚硬的地面上，禁林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之前倒地时，眼镜被撞歪了，现在眼镜角正扎着他的太阳穴。他浑身疼痛，被杀戮咒击中的地方就像是被铁拳打伤了一样。

他仍然保持落地时的姿势没有动弹，右臂以很别扭的角度向外拐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哈利本以为会听到胜利的欢呼，但现在空气里却满是匆匆的脚步声、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和急切的低语声。

接着，他听见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她就像在对一个恋人说话。

哈利不敢睁眼，只让自己的其他感官探究着眼下的处境。

他的魔杖仍塞在长袍底下，因为他感觉到它梗在胸口和地面之间。

哈利的腹部也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说明隐形衣也藏在那里。贝拉特里克斯再次跟伏地魔讲话，但被他打断。

哈利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像是几个人从同一个地点往后退去。哈利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看见伏地魔似乎正从地上站起来。

几个食死徒匆匆从他身边逃开，只留下贝拉特里克斯仍跪倒在伏地魔身旁。

哈利闭上了眼睛，他开始思索自己看到的情景。食死徒刚才聚集在似乎摔倒的伏地魔身边。

这也许说明，伏地魔在用杀戮咒击中哈利后，自己也昏了过去。

他们俩都昏迷了很短的时间，现在又都苏醒过来。伏地魔冷冷地拒绝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帮助，并询问哈利·波特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人走近哈利，四周一片寂静。紧接着是砰的一响和一声短促的惨叫，伏地魔命令某个人来检查哈利的身体，让那个人告诉自己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哈利不知道伏地魔派了谁来，只能躺在那里等待接受检查。

他的心脏不听话地怦怦狂跳，但也同时注意到，伏地魔并不敢贸然接近他，伏地魔怀疑计划出了差错。

哈利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翻开他的眼皮，又伸进衬衫下面探摸他的胸口，试了试他的心跳。

哈利可以听见女人急促的呼吸声，可以感到她的长发拂在脸上痒痒的感觉。

他知道这个女人能感觉到他的生命正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肋骨。那个女人开始用勉强能够听到的耳语对哈利说话。

她的嘴唇距离哈利的耳朵只有一英寸，脑袋也埋得很低，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哈利的脸，让周围的人看不见。

她向哈利询问，德拉科是不是还活着。哈利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是的”，回过气说“是”，他感到胸口的那只手抓紧了，指甲掐痛了他，接着手便缩了回去。

纳西莎·马尔福站起身来，向周围的人们宣布哈利·波特已经死去。

食死徒们这才开始大声喊叫，开始欢呼、跺脚。哈利隔着眼皮看见一道道红光和银光射入空中欢庆胜利。

哈利仍在假装死亡，她明白纳西莎不再在乎伏地魔是否获胜，于是她向黑魔头撒谎，因为她知道唯一允许她进入霍格沃茨并找到儿子的方法是作为征服军队的一部分。

哈利仍然在假装死亡。他知道纳西莎并不在乎伏地魔是否获胜。

她向伏地魔撒了谎，为的是能够和占领军一起进入霍格沃茨寻找儿子，这也是她唯一的办法。

伏地魔在一片喧闹中尖声说，哈利·波特已经死在了自己跌手里，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

接着，他对哈利的身体使用钻心咒。哈利早就知道伏地魔不会让他清清爽爽地躺在密林的地上，一定会百般羞辱，证明自己的胜利。哈利的身体被抛到了半空中。

他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显得软弱无力，但他以为钻心咒会带来的痛苦并没有出现。

他被三次抛向空中，长袍底下的魔杖滑到了一边，眼镜也掉了下来。但他一直让自己显得软绵绵的毫无生气。

他最后一次落到地上时，空地上仍旧响彻着讥诮声和狂笑声。

伏地魔随后宣布，他们要到城堡去，让守卫的师生们看看他们的英雄哈利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伏地魔决定让海格抱着哈利的尸体，他认为哈利在海格的怀里会比较显眼、好看。接着，伏地魔又命令给哈利戴上眼镜，哈利感觉到眼镜被杵到了自己的脸上。

不过，举起哈利的那双大手却显得极其温柔。哈利可以感觉到海格的双臂正因为抽泣而颤抖，大颗的泪珠滴在自己的身上。

但哈利不敢让海格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伏地魔命令海格向前走，而海格被迫跌跌撞撞地穿过茂密的树丛，走出禁林。

树枝钩着哈利的头发和长袍，但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嘴巴无力地张着，眼睛闭得紧紧的。

黑暗中，食死徒们聚集在周围，海格也正大声哭泣，没有人注意到哈利裸露的脖子上仍有脉搏。

两个巨人走在食死徒的后面，哈利可以听见他们走过时，树木断裂和倒地的声音。

巨人发出的声音如此之大，林中的鸟也尖叫着飞向空中，食死徒们的讥笑声也被淹没了。胜利的队伍继续朝着开阔的场地前进。

过了一段时间，哈利就透过紧闭的眼皮感到黑暗逐渐变亮，树木已经开始变得稀疏。

海格突然朝着马人贝恩大吼，吓得哈利差点睁开眼睛。海格指责马人们没有抵抗，而现在哈利·波特已经阵亡。海格没能继续说下去，伤心地哭了起来。

哈利不敢睁开眼睛，看不到有多少马人正在看着他们。他听到有几个食死徒在大声辱骂身后的马人。

片刻之后，哈利感到空气变得新鲜，因为他们已经来到禁林的边缘。伏地魔命令海格停下，哈利感到海格的身子打了个趔趄。

一股寒意笼罩了他们，哈利听到了禁林外巡逻的摄魂怪刺耳的呼吸声。

不过，哈利感到自己活着的事实正如一团火在他心头燃烧，就像守护神一样在心中守护着自己。

宣布哈利·波特的死讯

哈利·波特死了。他逃跑时被杀死了，在你们为了他舍弃生命的时候，他却只顾自己逃命。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你们，以证明你们的英雄确实死了。

我们赢了。你们抵抗者的人数折损了一半。我的食死徒现在数量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完蛋了。

再也不许打仗。有谁负隅顽抗，不论男人、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其家人也统统处死。现在，走出城堡，跪在我的面前吧，你们会得到赦免。

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也会被宽恕，继续活下去，你们和我一起进入我们将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

——伏地魔向霍格沃茨的守卫着宣布哈利·波特的死讯

伏地魔用魔法把自己的声音放大了很多倍，向学校里仍在抵抗的人们宣布哈利·波特已经在自己逃命时被杀死。

他告诉霍格沃茨的师生，食死徒的数量比他们多得多，而大难不死的男孩也已经完蛋了。伏地魔宣布再也不许打仗，如果有人负隅顽抗，一定会格杀勿论。

他让人们臣服于自己，而自己则赦免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所有人和伏地魔一起共同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伏地魔继续往前走去，海格被迫跟在后面。纳吉尼已经离开魔法笼子，正缠绕在伏地魔的肩膀上。海格仍在抽泣。

哈利知道他们正在走近城堡，他仔细从食死徒的狂欢声和重重的脚步声中粪便城堡里传出的生命气息。

食死徒再次停下脚步，哈利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感受到了从门厅里透出的灯光。哈利等待着那些曾为他赴死的人们看见自己如同死了一样躺在海格的怀里。

哈利首先听到的是麦格绝望的尖叫。他从未想到麦格教授能发出这种声音。哈利还听见近旁另一个女人高声大笑，知道是贝拉特里克斯为麦格的绝望而幸灾乐祸。

哈利又眯着眼睛看了一下，他见到城堡敞开的门口挤满了人，在战斗里活下来的人们都来到门前台阶上面对着征服者，亲眼目睹哈利死亡的事实。

哈利看见伏地魔正站在自己前面一点的地方，用一根苍白的手指抚摸着纳吉尼的头。哈利接着又听到罗恩、赫敏和金妮的尖叫。

这声音比麦格的叫声还要凌厉，但哈利仍旧只能强迫自己保持沉默。

几个人的喊声就像引爆器一样，幸存者们应声而起，开始大声咒骂食死徒。伏地魔大喊一声，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强光一闪，所有人都被迫沉默了。

伏地魔命令海格把哈利放下来，他向幸存者们宣布，哈利·波特不过是一个依赖别人为他牺牲的小男孩。

罗恩又开始对伏地魔大喊大叫，咒语带来的寂静被打破了。

霍格沃茨的保卫者再一次咆哮、叫嚷起来，直到伏地魔再次用咒语让他们哑然失声。

伏地魔继续谎称哈利是在试图逃出学校的时候被杀死的。但他没能把话说完，哈利就听到了扭打声和喊叫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一道闪光，痛苦的哼哼。

哈利微微睁开眼睛，他看到有人挣脱人群朝伏地魔冲了过来。

哈利看到那个人影被解除了武器，重重地倒在地上，伏地魔大笑着把挑战者的魔杖扔到一边。

伏地魔朝着人群问道，到底是谁主动以身试法，让大家看到战败后继续反抗会有什么下场。

贝拉特里克斯大笑着说这个人是纳威·隆巴顿，他之前给卡罗兄妹制造了很多麻烦，还是傲罗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的儿子。伏地魔转身看着纳威。

纳威赤手空拳、毫无掩护地挣扎着爬起身，站在幸存者和食死徒之间的空地上。

伏地魔有感于纳威的勇气和决心，说他会成为一个难能可贵的食死徒。

但纳威说自己除非地狱结冰，才会跟着伏地魔走。接着他大喊一声“邓布利多军！”，人群里立刻响起激昂的回应，伏地魔的咒语似乎起不到作用。

伏地魔用圆滑而带着危险的声音说道，如果这就是纳威的选择，那他只好按原计划办。

哈利隔着眼睫毛，看到伏地魔挥了一下魔杖。城堡的一扇窗户中飞出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分院帽。

伏地魔宣布霍格沃茨再也不需要分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学院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在他看来，自己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帜对大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伏地魔用魔杖指着纳威，他的全身束缚咒让纳威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接着，伏地魔把帽子硬戴在了纳威头上。城堡前注视着这一幕的人群出现了骚动，食死徒齐刷刷地举起魔杖，不让霍格沃茨的反抗者靠近。

伏地魔一挥魔杖，纳威头上的分院帽立刻燃起了火焰。

城堡中的战斗

在蜂拥而来的人群的吼叫声中，在巨人们的厮杀声中，在蜂拥的马人的蹄踏声中，银色宝剑砍下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但似乎吸引了每一双眼睛。一剑下去，纳威就把大蛇的头砍掉了，蛇头旋转着高高飞入天空，在门厅洒出的灯光中闪亮。伏地魔张嘴发出愤怒的喊叫，但没有人听得见，接着，轰隆一声，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脚下——

——纳威砍下纳吉尼的头

喊叫声划破了拂晓的天空，纳威全身着火，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哈利再也无法忍受、准备行动的时候，许多事情同时发生了。

远处，学校界墙那里传来了骚动，听起来像有千百个人正浩浩荡荡地翻过视线外的围墙，高声呐喊着朝城堡冲来。

与此同时，格洛普也摇摇摆摆地从城堡一侧拐了过来，嘴里喊着：“海格！”伏地魔的巨人吼叫着发出回应，他们像雄象一样冲向格洛普，震得大地发抖。

接着是马人们的马蹄声，拉弓声。他们终于不在保持中立，决定加入战斗。

马人们的利箭射向食死徒中间，食死徒们开始吃惊地大叫，乱了阵脚。

哈利从长袍里抽出隐形衣披在身上，腾地从地上跃起，这时纳威也能动了。

纳威身子一挺，一下子挣脱了全身束缚咒，着火的帽子滑落了。他从里面抽出了格兰芬多宝剑，冲新加入到战斗中。

银色宝剑砍下的声音被巨人的厮杀声、马人的蹄踏声和人群的吼叫声淹没，但它似乎仍然吸引了每一双眼睛。

纳威一剑砍掉了纳吉尼的头，蛇头旋转着高高飞入天空，蛇身重重地落在他的脚下。伏地魔张嘴发出愤怒的喊叫，但没有人听得见。

哈利藏在隐形衣下，没等伏地魔举起魔杖，就在他和纳威之间施了个铁甲咒。

在呐喊声、吼叫声和打斗的巨人们沉重的脚步声中，海格的叫喊声盖过了一切。

他还在四处寻找哈利。整个场面一片混乱。马人的冲锋陷阵让食死徒四散奔逃，他们每个人都在逃避巨人的践踏，而增援的力量也声势浩大，越逼越近。

哈利看到带翅膀的生物正在伏地魔的巨人头顶盘旋，夜骐和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也在不停地抓他们的眼睛。

格洛普也对其他巨人饱以老拳。这时，霍格沃茨的保卫者和伏地魔的食死徒都被迫退回了城堡。

哈利只要看到食死徒就发射恶咒和诅咒，让他们瘫倒在地，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或什么动物袭击了自己。

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被撤退的人群踏在脚下。哈利仍藏在隐形衣下，被人群推挤着进了门厅。

哈利看到伏地魔正大声指挥部下，他一边退进大礼堂，一边挥舞着魔杖把咒语射向四面八方，哈利又施了几个铁甲咒，险些被伏地魔击中的西莫·斐尼甘和汉娜·艾博也跑进礼堂加入战斗。

这时，又有更多更多的人拥上前门的台阶。哈利看到查理·韦斯莱追上仍穿着鲜绿色睡衣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后面还跟着所有留下来战斗的霍格沃茨学生的亲友、霍格莫德村的店老板和房主。

马人贝恩、罗南和玛格瑞也冲进了礼堂，哈利身后通向厨房的门也被炸得脱开了铰链。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挥舞餐刀和切肉刀，尖叫着涌进了门厅。

走在最前面的是克利切，他胸前还挂着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挂坠盒。即使在喧闹中，克利切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战斗！战斗！为我的主人、家养小精灵的捍卫者而战斗！以勇敢的雷古勒斯的名义，抵抗黑魔王！战斗！”

家养小精灵们对准食死徒的脚脖子和腿肚子又砍又刺，一张张小脸上燃烧着仇恨。

哈利不管朝哪里望去，看见的都是食死徒被大批小精灵压得直不起腰，被咒语制服，从伤口里往外拔箭，还有的在拼命逃跑，却又被蜂拥而来的小精灵淹没。

贝拉特里克斯之死

哈利从格斗者中间奔过，从那些中了魔咒正在挣扎的人们中间奔过，冲进了大礼堂。伏地魔处于战斗的中心，他左右开弓地朝周围的人出击。

哈利没法瞄准，只能仍在隐形衣的掩护下一点点往前逼近。

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只要能走得动的，都拼命往里面挤。

哈利看到食死徒们被霍格沃茨的守卫着和盟友们一一击败：他看到亚克斯利被乔治·韦斯莱和李·乔丹合力击倒在地，看见多洛霍夫在弗立维手里惨叫一声瘫倒了，看见沃尔顿·麦克尼尔被海格扔到礼堂那头，砰地撞到石墙，不省人事地滑到了地上。

他还看见罗恩和纳威打败了芬里尔·格雷伯克，阿不福思用昏迷咒击昏了卢克伍德，亚瑟和珀西把辛克尼斯撂倒了，而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则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大声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根本没有参加战斗。

最终，只有伏地魔和贝拉特里克斯仍在坚持战斗。

伏地魔同时与麦格、斯拉格霍恩和金斯莱格斗，他的脸上是残忍的恨意，他们三人在他周围穿梭、躲避，却不能结果他的性命。

而贝拉特里克斯也在距离伏地魔五十码开外的地方率战得正酣，像她的主人一样同时对付着三个人：赫敏、金妮和卢娜。

三个女孩都使出了全身解数，但贝拉特里克斯仍旧与她们势均力敌。突然，贝拉特里克斯朝金妮发射了一个杀戮咒，差点击中了她。哈利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他改变方向，暂时放开了伏地魔，直朝贝拉特里克斯冲去。但哈利没跑几步就被撞到了一边。愤怒的莫丽·韦斯莱甩掉了斗篷，腾出两只胳膊，朝贝拉特里克斯跑去。

贝拉特里克斯粗声大笑起来，而莫丽则让女孩们闪到一边。她挥舞起魔杖，开始战斗。

哈利看着莫丽·韦斯莱的魔杖旋舞劈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脸上的笑容开始颤抖，变成了咆哮。

两根魔杖嗖嗖地射出亮光，女巫脚边的地板变得滚烫、开裂。

两个女人在决一死战。有几个学生想冲上来帮助，但韦斯莱夫人大喊着让他们回去，把贝拉特里克斯留给自己。

此时，几百个人站在墙边，观看着这两场决斗：伏地魔与他的三个对手，贝拉特里克斯与莫丽。

哈利还隐着身，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他想出手袭击，又想保护自己人，没有把握是否会伤害无辜。

贝拉特里克斯像她的主人一样疯狂，一边躲避莫丽发射的咒语，一边奚落弗雷德·韦斯莱的死亡。

莫丽大喊着让贝拉特里克斯不许再碰自己的孩子。

贝拉特里克斯哈哈大笑，就像当年她的堂弟小天狼星后退着穿过帷幔摔下去时，她的笑声一样。

哈利突然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了。莫丽的最后从贝拉特里克斯前伸的手臂下飞过去，击中了她的胸口，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贝拉特里克斯得意的笑容凝固了，眼珠子似乎突了出来。

她在一瞬间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便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群一片喧哗，伏地魔尖叫起来。

哈利觉得自己的转身像是慢动作。他看见麦格、金斯莱和斯拉格霍恩都被炸飞了，在空中扑打、翻腾，伏地魔看到他最后的、也是最忠实的助手被打倒，怒气像炸弹一样爆炸了。

伏地魔举起魔杖对准了莫丽·韦斯莱，但哈利让铁甲咒横贯在礼堂中央。

伏地魔环顾四周寻找是谁发射的咒语，而哈利也终于脱掉了隐形衣。

最终的决斗

哈利·波特：我不希望任何人出手相助，必须是这样，必须是我。

伏地魔：波特说的不是真话，那不是他的做派，对吗？波特，你今天又想把谁当作盾牌呢？

哈利·波特：没有谁，魂器没有了。只有你和我。两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我们中间的一个人将要永远离开……

——哈利在决斗前和伏地魔说道

惊愕的叫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紧接着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伏地魔和哈利相互对视，开始面对面地绕着圈子，像两头觅食的狮子一样相互打量。

哈利向周围的人说，自己不希望任何人出手相助，因为打败伏地魔的人必须是他自己。

伏地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说哈利又想把别人当成盾牌，让别人为自己牺牲。

哈利说，魂器已经没有了，现在只剩下他和伏地魔：两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将要永远离开。

伏地魔讥笑着说，哈利一定认为是自己会活下来，因为他是那个有邓布利多在后面牵线而偶然幸存的男孩。

伏地魔反问道，自己的母亲为救自己而死是否也是偶然，在教堂墓地的那次反抗是否也是偶然，而今晚没有抵抗，仍旧活下来重新参加战斗，是否也是偶然。

伏地魔大叫着这些都是偶然，但他并没有选择出击。周围的人群凝固不动，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伏地魔说这些都是偶然和运气，而且哈利动不动就藏到大人身后哭鼻子，听任自己为了哈利而杀死他们。

哈利说，伏地魔今晚不要想再杀死任何人。他们仍旧绕着圈子，盯着对方的眼睛。

哈利说，为了阻止伏地魔伤害这些人，自己已经准备赴死，而这正是他母亲以前做的事情。

他由此让霍格沃茨的守卫者们有了一道牺牲护符，让伏地魔射向他们的符咒都没有了约束力：他折磨不了他们，也伤害不了他们。

哈利叫出了伏地魔原本的姓氏“里德尔”，说他从来不会从自己的错误里吸取教训。

哈利告诉伏地魔，自己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并提出让伏地魔听一听，以免再犯下一个大错。

伏地魔没有说话，默默地转着圈子。哈利知道他被暂时迷惑住了，不敢轻易动手，担心哈利万一真的知道某个致命的秘密。

伏地魔露出嘲讽的表情，问哈利是不是又是爱的秘密。

在伏地魔看来，“爱”是邓布利多的法宝，他声称爱能征服死亡，却没能阻止自己杀死哈利的母亲，也没能阻止他从天文塔上坠落。

而且，这次似乎没有一个人会因爱而挺身而出，挡住自己射向哈利的咒语。伏地魔问哈利，如果没有人牺牲自己，哈利怎么可能不死。

伏地魔又说，如果这次能救哈利的不是爱，那肯定是哈利相信自己掌握了他所没有的魔法，或者拥有一件比伏地魔的更加厉害的武器。

哈利告诉伏地魔二者兼而有之，这让伏地魔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转瞬即逝。伏地魔大笑起来，嘲笑哈利以为自己会的魔法比他还多。

在伏地魔看来，自己施过的魔法，邓布利多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伏地魔的笑声比他的喊叫声更加可怕，显得冷酷而疯狂，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哈利驳斥道，邓布利多其实想到过，但他比伏地魔明智，没有去干他干的那些事。伏地魔尖叫着说这代表邓布利多的软弱，他不敢拿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而现在这件东西即将属于自己。

哈利表示反对，说邓布利多是个比伏地魔更优秀的巫师，也是比伏地魔更优秀的男人。

伏地魔尖叫着说自己把阿不思·邓布利多弄死了，但哈利告诉伏地魔他错了。围观的人群里第一次骚动起来，墙边的几百个人同时吸了一口气。

伏地魔狠狠地说出邓布利多已经死去的事实，好像它能够给哈利带来无法忍受的痛苦。

他接着说道，伏地魔的尸体正在场地上的大理石坟墓里腐烂，再也不会回来了。

哈利平静地回应伏地魔的话，但他告诉伏地魔，邓布利多的死并不是他安排的。

邓布利多自己选择了死亡的方式，而且在他死前几个月就做好了决定。

而伏地魔以为是仆从的那个人，帮助邓布利多安排好了一切。

伏地魔说这一切都是幼稚可笑的梦话，但他仍然没有出击，用一双红眼睛死死地盯着哈利的眼睛。

哈利告诉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他的人。从伏地魔开始追捕莉莉·伊万斯开始，斯内普就站到了邓布利多一边。

哈利还补充道，伏地魔之所以不了解这一点，是因为这种事情他不能理解。

哈利问伏地魔有没有见过斯内普召唤出的守护神，伏地魔没有回答。

他们继续对峙着转圈，像两匹随时准备把对方撕成碎片的狼。

哈利说，斯内普的守护神是一头牝鹿，和自己母亲的一样，因为他几乎一生都在爱着她，从两人孩提时代就开始了。

哈利问伏地魔，斯内普是否曾经请求他饶莉莉一命。

伏地魔冷笑着回答说，在莉莉死后，斯内普也承认世上还有其他女人，血统更纯，更配得上他。

哈利说，斯内普当然会这么回答，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是邓布利多的密探，从莉莉的生命受到威胁开始，斯内普就一直在暗中反对伏地魔。而他杀死邓布利多时，邓布利多其实已经奄奄一息。

伏地魔全神贯注地听着哈利说的每一个字，但突然发出一串疯狂的大笑，说这一切都不重要。

他并不在乎斯内普是为谁效力，也不在乎他们想在自己的路上设置什么小小的绊脚石。

伏地魔认为自己摧毁了他们，就像摧毁哈利的母亲、摧毁了斯内普所谓伟大的爱一样。伏地魔说这也说明了问题，但哈利是不会懂的。

接着，伏地魔提到邓布利多一直想阻挠自己得到老魔杖，想让斯内普成为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但他还是抢在了哈利的前面，没等哈利下手就拿到了魔杖，并在哈利醒悟过来之前就明白了真相。

伏地魔说自己在三个小时之前已经杀死了斯内普，而老魔杖已经真正地属于了自己。

伏地魔说，邓布利多的最后一个计划泡汤了。哈利也表示赞同，但他还是让伏地魔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让伏地魔试着做一些忏悔，而这句话让伏地魔感到格外震惊。伏地魔的瞳孔缩成了两条窄窄的细缝，他眼睛周围的皮肤也变白了。

哈利说，忏悔是伏地魔最后的机会，因为他见过伏地魔不忏悔的下场，只有忏悔才是伏地魔仅有的出路。

伏地魔非常恼火。哈利接着透露说，邓布利多最后的计划对他根本没有造成意外的结果，而对伏地魔却造成了。

伏地魔听到这句话，握着老魔杖的手开始颤抖。哈利也紧紧攥住德拉科的魔杖，他知道那一刻就要来临了。

哈利告诉伏地魔，老魔杖并不会完全听从他的指挥，因为他杀错了人。

斯内普从来都不是老魔杖真正的主人，因为他从未打败邓布利多。

伏地魔想反驳，但哈利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斯内普没有打败邓布利多，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死是两人共同策划的结果。

邓布利多本想不败而死，从而让它成为魔杖的最后一位真正主人。

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魔杖的力量应该随他消亡，因为没有人从他手里赢得魔杖。

伏地魔说，自己把魔杖从最后一位主人的坟墓里偷了出来，违背邓布利多的意愿拿了出来，因此魔杖的力量应该属于自己。

哈利告诉伏地魔，他仍然没有理解这其中的奥秘。拥有魔杖是不够的，拿着它，使用它，并不能让它真正为自己服务。

哈利接着又说，老魔杖其实在邓布利多死前就认了一个新的主人，而那个人甚至从没有摸过它。

新主人违背邓布利多的意愿除去了他手中的魔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杖已愿意为他效忠。

伏地魔的胸脯在激烈地起伏，哈利可以感觉到咒语冲了上来，感觉到咒语在指向他手中的魔杖里聚集力量。

哈利接着说，老魔杖的真正主人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在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之前，就用缴械咒夺走了邓布利多的魔杖。

伏地魔的脸上露出茫然的惊愕，但转瞬即逝。他轻声说，即便哈利是对的，这也没有关系。

哈利不再拿着凤凰羽毛的魔杖，所以他可以仅凭技艺决斗，并在杀死哈利之后再去对付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说一切已经太晚了，伏地魔已经错过了机会。几个星期前，哈利就打败了德拉科，从他手中抢夺来一根山楂木的魔杖。

哈利抖了抖他手中的魔杖，感觉到礼堂里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它上面。

哈利问伏地魔，他手中的魔杖是否知道自己最后一位主人已经被解除了武器，如果知道的话，那么他自己才是老魔杖的真正主人。

一道金红色的光突从头顶的魔法天空中爆出，离他们最近的窗台上露出小半轮耀眼的太阳。

阳光同时照到他们两人脸上，伏地魔的脸顿时火红一片。

哈利听见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尖叫出“阿瓦达索命”，而他也同时举起德拉科的魔杖，朝天空喊出“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如炮弹炸响，在他们反复踩踏的圆圈正中央，射出了金色的火焰，那便是咒语相撞的地方。伏地魔的绿光碰到了哈利发射的咒语。

哈利看见老魔杖从伏地魔的手里飞到了空中，像纳吉尼的脑袋一样在魔法天花板下旋转着，飞向它不愿杀死的主人。

哈利以找球手精湛的技巧，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飞来的魔杖，只见伏地魔踉跄后退，双臂张开，通红的眼睛里细长的瞳孔往上翻着。

伏地魔倒在了地上，他的尸体在瘫软、抽搐，苍白的手里空无一物，那张蛇脸空洞而茫然。

伏地魔被自己的咒语反弹回去杀死了。哈利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两根魔杖，低头看着对手的躯壳。

战后

我们获全胜，波特是功臣，伏地魔完蛋，大家尽狂欢！

——皮皮鬼在战后唱起他自己编的欢庆胜利的歌

伏地魔被打败后，人们先是惊恐地怔住了，但随即又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大家纷纷喊叫着向哈利扑来。

上百人在往前挤，谁都想摸摸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因为正是哈利，才让一场噩梦终于结束。

令人振奋的消息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全国被施了夺魂咒的人逐渐恢复了正常，食死徒们有的逃跑有的被抓，阿兹卡班的无辜的囚犯得到了释放，而金斯莱·沙克尔也成为魔法部的临时部长。

伏地魔的尸体被搬到礼堂外的一个房间里，远离弗雷德、唐克斯、卢平、科林·克里维和另外五十个为了抵抗他而死去的人。

麦格把学院桌放回了原处，可是谁也没按学院入坐，全都乱糟糟地挤在一起。

马尔福一家三口搂作一团，似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应该待在那里，但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

哈利精疲力竭地挨着卢娜坐在一张板凳上。卢娜设法吸引住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让哈利趁机把隐形衣披在身上。

哈利找到罗恩和赫敏，三人一起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哈利向两人讲述了自己在冥想盆里看到的和在禁林里发生的事情，罗恩和赫敏感到十分震惊和诧异。

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滴水嘴石兽已经歪在了一边，没有询问口令便让三人走了上去。

哈利跟邓布利多的肖像说了自己对三件死亡圣器的计划。复活石已经遗失在了禁林中，隐形衣准备自己继续使用，而老魔杖则计划放回邓布利多的墓穴里。

战斗的影响

大理石楼梯缺了好多块，一部分栏杆不见了，每走几步就会碰到碎石和血迹。

——霍格沃茨大战后城堡遭到的破坏

在霍格沃茨大战以伏地魔的死亡而告终，这也标志着第二次巫师战争的结束。

两年以来，英国的魔法世界一直笼罩在恐惧之中。在这场大战结束后，人们终于从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恐怖统治中解脱出来。

哈利·波特无疑是受战争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他自人生伊始就因此陆续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教父、导师和许多朋友，在麻瓜世界过着受亲戚虐待的生活。

如今终于摆脱从出生时就背负的重担——成为预言中唯一有能力打败黑魔头的人。

战争结束后，他也终于能够恢复自由之身，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度日躲避追杀。

从今以后得以尽情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像常人一样拥有家人，并最终与挚爱金妮·韦斯莱喜结连理组成家庭。

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罗恩也突然想到了学校厨房中的家养小精灵，他告诉赫敏应该也让他们撤离学校。

这也让他和赫敏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在赫敏看来，这是罗恩走向成熟的标志，因为他开始懂得为别人思考，这也加深了她对他的爱。

幕后

电影《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的剧情相对于原著存在若干区别。

最大的一个区别是，死在有求必应屋中的人是格雷戈里·高尔，而非文森特·克拉布，因饰演文森特的演员种植大麻被判罪无法参与演出。

在原著中，皮尔斯·辛克尼斯最终仅被制服，而在电影中，皮尔斯·辛克尼斯在战斗前就已经阵亡。

原著中没有提到斯卡比奥的下落，也没有提到他是否参加了霍格沃茨大战。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死亡方式也出现了变化：她的身体被莫丽的咒语炸成碎片，而原著中只是倒在地上。

此外在原著中，伏地魔目击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死亡。

原著和电影中都有狼人参加了战斗。但由于1998年5月2日并非满月，因此狼人全部以人的形态参加战斗。

尽管如此，芬里尔·格雷伯克仍然用狼人的方式袭击了拉文德·布朗。

在电影中，哈利和伏地魔的最后一场战斗围绕着整个学校展开，最后的决斗发生在的城堡入口的庭院，而非学校的礼堂。

纳威杀死纳吉尼的时间也比原著延后。在电影中，罗恩和赫敏曾先期尝试杀死纳吉尼，但没有成功，后来才被纳威用宝剑杀死。

在电影中，伏地魔死后的尸体变成了灰烬，在空中慢慢消散。

而在原著中，他像普通人一样倒在地上死去，并在战后搬到礼堂外的一个房间里暂时存放。

霍格沃茨大战的场面曾在2011年尖叫奖中被提名为“年度打斗场面”。

而有求必应屋的战斗场面则被提名为“年度吃惊场面”。

在原著中，格洛普、巴克比克、夜骐和马人都参加了霍格沃茨大战，而在电影中，这些角色全部被省略。

在原著中，西弗勒斯·斯内普是被伏地魔的蛇纳吉尼直接咬死。

而在电影中，伏地魔先用咒语划伤了斯内普，待其倒地后又被纳吉尼攻击多次而死。

在《被诅咒的孩子》中，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和斯科皮·马尔福在2020年创造出了一个平行宇宙，战斗中发生的事件和战斗的结果都出现了不同。

在平行宇宙中，纳威·隆巴顿被塞德里克·迪戈里杀死，从而使纳威没能杀死纳吉尼、摧毁伏地魔的最后一个魂器。

于是伏地魔得以在最后一战中杀死哈利·波特，并取得战斗的胜利。斯科皮后来又将世界线纠正回原本的发展方向。

另外，《被诅咒的孩子》中将在战斗中阵亡的霍格沃茨守卫者称为“阵亡的五十人”(FallenFifty)，并在之后被人们追悼。

但需要注意的是，《被诅咒的孩子》中出现的内容不被视为正典。

2015年至2018年间，J.K.罗琳会在每年的5月2日发一条推特，为霍格沃茨大战中阵亡的其中一个人道歉：

2015年：弗雷德·韦斯莱（对她个人而言感觉最糟糕）

2016年：莱姆斯·卢平（为挽救亚瑟·韦斯莱而做出的牺牲，因为韦斯莱一家已经失去了弗雷德）。

2017年：西弗勒斯·斯内普

2018年：多比（虽然并未在霍格沃茨大战中丧生，但他“用生命救下了能够帮助取得战斗胜利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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