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念幽幽回了他一句：“海水更凉。”

顾景恒将她抱到怀里，温热的脸反复摩挲她的脸，双手紧紧圈住她，试图去把她搂进骨子里，似乎这样就能将她身上笼罩的那一层寒冰和绝望融化。

他抱了她约十分钟，她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点活人气息。

“念念，喝点温牛奶，暖暖身子。”

他的眸子灼热看向薄念，就像一个求夸奖的小孩。

薄念听到那句“念念”，神情恍惚了一下。

顾景恒将热牛奶塞到了她的手心，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还是很冰。

牛奶的温热透过玻璃杯传到了薄念的手上，淡淡的余晖，薄念的手终于暖了一点。

顾景恒一直殷切盯着她的脖子，顾景恒明明那么厌恶她，现在转变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

薄念没有喝牛奶，将杯子放到了一旁，神情无比认真：“顾景恒，我找到谢挽的罪证了！”

顾景恒盯着她的脸，气色还是一样不好，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薄念又再次重复道：“我找到谢挽的罪证了！是她害死林心的。”

顾景恒神情终于动了动，紧抱着她腰肢的手也倏地松了几分。

薄念还是一脸希冀看向他，他以前说过的，只要她找到证据，一定不会放过谢挽。

她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让林心进监狱。

顾景恒这一回，就算想要偏袒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顾景恒目光转移了视线，瞥向了别处，薄念从他怀里胸口的这个位置往上看，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线条，看起来很不明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薄念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视力不清晰。

顾景恒咽了咽喉咙，声音沙哑：“薄念，你放过她这一回好不好？”

薄念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目光怔怔，盯着顾景恒的喉结，他的喉结在动。

薄念从他怀里起身，突然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语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景恒脸色心虚，知道自己这回是真太偏心了，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锐气：“你放过谢挽这一回，好不好？”

他的语气，倒有点低声下气的意味。

薄念嘴角扬起一抹凄然的自嘲，他这么骄傲自大的人，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一个杀人犯，低声下气。

看来，他还是真爱。

薄念声音冷静，没有一丝情感：“那不可能。”

干脆又决绝，她绝不会放过谢挽！

除非她死，她一定不会放过！

“让谢挽下地狱”，几乎成为了她活下来的支撑点，似乎她每天早晨醒来，一睁眼，心底闪过的唯一念头，就是要让谢挽得到最惨烈的惩罚。

顾景恒知道她一时没法接受林心死去的噩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你看到的证据，只能说明谢挽说了，把她丢到海里。”

视频中，确实没有谢挽动手的迹象，只有最后一幕谢挽才露了几秒的镜头，施害过程，也没有谢挽的踪迹。

按照这样的视频证据，谢挽并不能被判无期徒刑，死刑更不可能。

顶多，她会坐几年牢房，留下放过劳改犯的案底。

除此之外，她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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