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绪挪开了视线,不忍直视眼前太过惨烈的场景。
刀哥身后的小弟也全都战战兢兢看着自己的老大,右手就这么被废掉了,生怕顾景恒下一个就要拿他们开刀。
刀哥面部肌肉已经疼得扭曲了,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依然装着一副孙子的求饶模样:“爷,求您饶我一命……”
周擒看了一眼顾景恒的脸色,顾景恒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黑眸一动不动打量着地上俯首的刀哥。
周擒坐到了程绪旁边,推了推程绪,小声问道:“恒哥,他是什么意思?”
顾景恒的反应太反常了,周擒甚至不明白他现在审问这个刀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还谢挽一个清白,还是给薄念出一口恶气。
程绪倒了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摇晃了几下红酒,抿了一口,不紧不慢说道:“恒哥自然有他的意思。”
周擒被程绪这话噎得很无语,程绪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继续说。”
顾景恒不耐烦揉了揉太阳穴,冷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刀哥,就像看一个断腿断胳膊的玩偶一样无情。
刀哥左手撑着右手,眼泪还一个劲儿往外滋滋冒,声音萎靡不振:“爷,您还要我说什么?”
顾景恒站了起来,朝刀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盯着刀哥的手,冷声道:“谁指使你做的?”
刀哥脸上冷汗直冒,已经分不清眼睛里充盈的是泪水还是冷汗,结结巴巴问道:“爷,没有……没有人指使……”
刀哥一说完,顾景恒的脚就踩了上去,黑皮鞋狠狠碾压刀哥的手,包厢内传来一阵又一阵更凄惨的叫声。
刀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骗得过顾景恒的眼睛?
周擒不禁替刀哥捏了一把冷汗,顾景恒今天是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肯定是有什么实质性的结论和证据,他才会耐着性子继续问第二遍。
这个刀哥显然不是一个聪明的,还在以为顾景恒不知情,一直强硬装傻。
“是一个小姐,一个姓薄的小姐,她让我这么干的!她给我转了100万,让我把这娘们弄死!”
刀哥手已经废了,一个大男人,正猩红着眼睛,哭得涕泗横流。
顾景恒听完他的话,踩得更用力了,狠狠摩擦他的右手。
“疼……疼!爷,饶命啊!”
刀哥叫了起来,脸上的横肉此时堆成了一团,场面看起来一度很滑稽。
顾景恒收回了脚,眼神锐利。
这个刀哥是在玩双簧?薄念偷偷设计害她朋友,仅仅是为了陷害谢挽?
这个说辞根本说不过去。
顾景恒清楚薄念是个寡情寡意的女人,也不至于会狠下心害死她唯一的好友。
程绪看不下去了,放下了手里的高脚杯,不放心提醒了一句:“恒哥,小心闹出人命。这种人,你亲自出手,恐怕要脏了你的手。”
程绪这话也没毛病,就算这个刀哥罪名昭著,也不应该由顾景恒亲自出马,自有其他的人可以制裁他。
周擒也觉得程绪的话有理,建议道:“恒哥,要不直接送进去,早日枪毙。”
顾景恒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暂时送进监狱。”
刀哥和那些小弟被警察带走后,就有专人来打扫包间,地板上的血都洗干净了,重新铺上了一层灰色的地毯。
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奢靡和洁净,似乎刚刚地板上那滩血只是红酒沾染一样渺小普通,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周擒给顾景恒开了一瓶红酒,递给了他:“恒哥,喝点,你好久没有尽兴喝过酒了。”
程绪闻言笑了笑,不动声色道:“恒哥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
周擒撇撇嘴:“你说的薄念还是谢挽?”
程绪嘴角扬了扬:“恒哥心里有数。”
顾景恒听着他们的话,脑子里突然闪现了薄念那双寡淡的眉眼,她从来没有管过他。
从以前开始,无论他应酬多久,甚至是长时间彻夜不归,她也不会主动过问。
顾景恒嘴角弯了个自嘲的弧度,接过了周擒开好的酒,然后一饮而尽。
周擒还没反应过来,那一瓶新开的烈酒已经被顾景恒喝了个大半。
周擒瞠目结舌:“恒哥……要不要这么猛?”
顾景恒喝完那一瓶烈酒,整个人就醉了一大圈,白皙的脸也染上了一丝可疑的酡红。
“恒哥,别喝了。周擒,你拦着他点,这酒度数太高……”
顾景恒已经听不清程绪和周擒在说着什么,只是一个劲机械性往胃里灌酒。
后来,他醉了,仰着脑袋,一直盯着手机。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