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内,谢肆尘看到一双苍白无力的手。
像柔弱的花藤,摇摇晃晃努力攀缘,抚过喉结,最后搭上他脖颈。
纪濯张开双手,紧紧回搂住谢肆尘。
眼尾晕着迷离红意,仰着头不停凑近。
一下,又一下,从下巴到侧颊,如捧珍宝般,轻轻吻着。
谢肆尘窒了呼吸。
杀伐凌厉的孤狼僵硬在原地,呆呆盯着主动热情、只在梦里这样出现过的纪濯。
那经手几百亿项目连小数点位数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此刻大脑像被水泥糊住,一下也转不动。
蓦地,不停贴近的吻顿住。
只见纪濯红唇微张,泪眼朦胧抬头,脸贴着谢肆尘。
带了哭腔,那嗓音又轻又软,委屈极了,附在男人耳边喃道:
“求……求你……”
轰地一声,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
谢肆尘僵硬扭头,不可置信回望。
只见视线之内,赫然对上一张哭得梨花带雨,长睫沾泪的潮.红面容。
怀中的人身上温度高到吓人,俨然一副烧糊涂的样子。
可却极其不安分,带着哭腔的吻一次次落下。
笨拙又生涩。
漂亮的漆黑双眼半眯着,朦朦胧胧,许是连人都看不清。
显然,虽然没经历过,但碍于生意往来出入过不少场合,也见过此类情况。
几乎一眼就看出。
这模样明显不对劲。
绝对是被喂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而,心爱的人这样主动热情。
鼻子红着,眼睛红着,不停亲吻拥抱,说着恳求的话语。
……哪个正常男人能忍得住?
尤其!这还是足足追逐了八年的暗恋爱人!
谢肆尘目光漆黑似深海,呼吸粗气,胸膛一下下起伏。
努力克制的手臂泛起青筋,环着纪濯的手止不住颤抖。
却出乎意料的,动作比之前还要轻柔。
一手搭在纪濯腰上,另一手外侧挡着,护住不安分乱动的纪濯,避免碰到地上的碎玻璃。
轻言轻语,像对小孩子一样温柔劝着:
“乖,是很不舒服吗?再忍一小会儿,我们马上去医院好不好?”
说着,突然一顿,手中碰到一处黏腻。
感受到疼意,幼猫一样不安凑贴的纪濯战栗了下,后又小声啜泣,往谢肆尘怀中更缩地厉害。
谢肆尘却是被这半干的血迹弄得一下从原有旖旎中清醒,声音紧张:
“……是碰疼了吗?”
被勾到生出晦暗想法的目光逐渐清明。
纪濯身上还有伤。
纪濯明显是中了药。
这不是纪濯本意,不过是药物驱使。
正常人该做的,是带着纪濯去医院治疗,而不是趁人之危……
谢肆尘深吸一口气,咬牙沙哑,丝毫不顾那扎了玻璃碴的手掌,甚至觉得痛苦刺激下更加清醒,不会做出什么畜生行为。
单手撑着地,作势要抱着纪濯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
在谢肆尘完全没反应过来前。
一个柔软温热的吻贴上自己喉结。
青年哭得泣不成声。
颤颤巍巍,却像是握住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
回光返照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攀上谢肆尘双肩,勾着环住男人脖子。
仿佛这一次失去,就再也没有明天的用尽全力。
纪濯抬头,也不知泪眼朦胧中有没有看清来人。
贝齿无意识咬着,干裂的唇渗出几丝血,像一朵靡丽艳红,娇艳欲放的花。
他一张一合间,意识不清地泣声求道:
“帮……帮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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