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爷子不以为然，走到沈晚啼的面前，道：“风舟野是乱臣贼子，你身上流着的是我商家血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不归路，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商家，我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保证，绝不亏待你。”

“他不是乱臣贼子。”沈晚啼直视着他，脸上带着无畏，“这么多年他管理定江，定江何曾出现过水匪？若因出身论英雄，难道你商家祖上生来便是世家大族？”

“你放肆！”商老爷子被气的头晕，她竟敢议论先祖？

商老爷子抬手就要打过去，沈晚啼已然倔强的抬着脸，她知道这个巴掌打不下来。

风舟野淡定的在空中便截住了要下落的手，眼底带着警告。

“今日皇帝在此、百官见证，亦有百姓目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我如数还给你们。”

沈晚啼一手扯下自己的发髻，一手拿起风舟野的剑，长发尽断。

“不可！”商家二爷有些激动，他试图想拦却也晚了。

沈晚啼勉强及肩的短发随风凌乱的飞舞，也彰显着她的骨气。

“从今以后，我与商家左家没有半分关系。”沈晚啼丢下断发，随后又举起手腕，锋利的剑刃快速划过，连风舟野都没有反应过来。

“阿晚。”风舟野被吓到了，他上前想要替她包扎。

沈晚啼挡住他，任由手腕上的猩红滴答连成线的落地，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当初左家下毒，用的是我母亲所研制的乌头一夜雪，便算我还了半条命，今日割腕血祭，也算我还了半条。”

“如此，可够？”

沈晚啼脸上带着坚毅和决绝，地上聚集了一小滩血，商老爷子震惊和不解，他连连后退几步，指着她质问道：“你为何，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啊！”

他难以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生出来的孩子竟然是如此顽固。

沈晚啼眼前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她依旧在咬牙勉强着自己，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左家不曾养我，商家不曾教我，如今却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想自以为是的安排我的一生？你们，休想。”

“阿晚，我们回家。”风舟野有些慌乱，上前想要强制带沈晚啼离开。

沈晚啼依旧挡住了他，眸光虽有些涣散，可神情不改分毫，“只希望你们今日记住，我死是沈家女，若侥幸活下来，也与你们再无关系。劳烦你们，别再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妄图指点我的人生。”

她说完手里的剑一松，便直接晕向风舟野。

风舟野连忙接住她，目光所及是在寻找来此的御医。

周淞从后方人堆里出来，还没靠近便被左思薇走过去拦住了，“她可是刚刚割发断恩的人，你就不怕如此名声拖累周家？”

周淞愣在原地，有些纠结的看过去。

“我带了止血药。”商家二房商仲翻出一个瓷瓶，上前想要为沈晚啼医治伤口。

风舟野有些纠结，一来是他非常清楚沈晚啼并不会接受商家人的任何帮助。

但他又真的怕自己耽误了她的性命。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商仲默认着打开瓷瓶要上药的时候，又有一人过来了。

“商家的东西，可不配给我们阿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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