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派一个知道需要什么东西的人,因为一个愚笨的仆人总是弄不懂人家要派他去干什么。【】
说到这里,雅金卡开始向四下一望,玛茨科看到了,微笑一下,问道:
“你在找谁啊”
“我不找谁”
“我一定派兹皮希科去谢谢你和你的父亲。你喜欢兹皮希科么”
“我连看都没有看清楚他哩。”
“那你现在就仔细看看吧,他刚好来了。”
兹皮希科果真从马厩里来了;他穿一件驯鹿皮外套,戴一顶回毡帽,很像头盔下面的那种衬帽;他的头发没有络上发网,齐眉毛修剪得匀匀称称,一绺绺的金发垂在双肩上;他一看到这姑娘就敏捷地走过来;他身材高大、举止优雅,样子像一个贵族的侍从。
雅金卡转向玛茨科,仿佛要表示她是特地来看他似的;兹皮希科却快快活活地欢迎了她,握住她的手举到嘴边吻着,也不由得她不肯。
“你为什么吻我的手”她问,“我是一个神甫么”
“这是规矩,你不能抗拒。”
“即使他吻了你两只手,”玛茨科说,“也不足以表示我们对你送来的这么些东西的谢意。”
“你带来了什么”兹皮希科问,一面扫视着整个院子,看来看去只看见缚在柱子上的那匹黑马。
“马车还没有来,但就要到了,”雅金卡回答道。
玛茨科开始一一列举她带来的东西;但是,当他提到两张床的时候,兹皮希科说:
“我睡在野牛皮上就很满意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也想到了我。”
“想到你的可不是我,而是达都罗,”这姑娘答道,脸红了起来。“你要是高兴睡在野牛皮上,尽管睡好啦。”
“我宁愿有什么就睡什么。有时候打过仗之后,我就把一个十字军骑士的尸体垫在头底下作枕头睡觉。”
“你是在告诉我你打死过一个十字军骑士么我肯定你没有打死过。”
兹皮希科并不回答,却笑了起来。倒是玛茨科嚷了起来:
“天哪,姑娘,你还不知道他呢他别的事情没有于过,可就是会杀日耳曼人。他能用一把斧、一支矛或者任何武器战斗;只消他远远看见一个日耳曼人,你就得拿绳子把他缚住,否则,他就会冲上去攻击人家。在克拉科夫,他要打死使者里赫顿斯坦,为了这,他差点儿给斫掉脑袋。他就是这样的人我还要告诉你那两个弗里西安人的事,我们获取了他们的扈从,从他们那里拿到很多贵重的战利品,只要用一半就能赎回波格丹涅茨。”
于是玛茨科开始讲起他同那两个弗里西安人的决斗;也谈到他们的其他险遇和他们所建立的业绩。他谈到他们如何在城墙后面、在旷野里同外国最伟大的骑士战斗,如何同日耳曼人、法兰西人、英吉利人和勃艮第人战斗。他还告诉她,他们看见过一些什么事物:他们见到过十字军骑士团的红砖城堡,立陶宛人的木头“格罗杰崔”注和教堂,比波格丹涅茨附近能看到的都要美丽;还看到好些大城市和立陶宛鬼神夜间在那里号哭的可怕的荒野,以及其他许多形形色色的奇异的事情;他说,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哪一次战斗中,兹皮希科总是战无不胜,因此,最伟大的骑士们都对他感到惊奇。
雅金卡正靠近玛茨科坐在一根原木上,听得张大了嘴巴,怀着不断增长的钦佩和惊奇的神情望着这年轻的骑士。最后,玛茨科讲完了,她叹了一口气,说:
“可惜我不是一个男孩”
兹皮希科在听玛茨科讲话的时候,也总是仔细望着雅金卡,但看来,他是在想别的事情,因为他突然说:
“你长成一个多么美的姑娘啦”
雅金卡既不乐意、又很伤心地回答说:
“比我美的人你见得多啦。”
但是兹皮希科倒是真心诚意地回答她说,像她这样美貌的人他还见得不多,因为雅金卡是个既健康、又年轻、又有力气的姑娘。难怪老修道院长常说她看来像一棵松树。她身上没有一处不美:苗条的身材,宽阔的、仿佛是大理石雕出来的胸部,鲜红的嘴唇,灵活的蓝眼睛。她也穿着得比在森林里打猎的时候更考究了。脖子上挂了一串红珠子的项链,身上穿一件绿布面子的对襟皮外套,一件手工织的裙子和一双新的长靴。连老玛茨科也注意到了这身美丽的服饰,他看了她一会之后,说道:
“你为什么打扮得像上教堂去那样呢”
但她不回答,却喊道:
“马车来了”
马车果然到了,她连忙跳了过去,兹皮希科也跟着出去了。卸车的时间相当长,玛茨科感到非常满足,他看到一件东西就要赞美雅金卡一声。姑娘动身回家的时候已经薄暮了。她正准备上马,兹皮希科突然抱住了她,她还来不及说话,就把她举到了鞍上。这时候,她脸红得像朝霞,回过头来,声调柔和地向他说:
“你是个多么有力气的小伙子啊”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惶惑和脸红,因为天黑了,因此他只是笑了笑说:
“你不怕野兽么现在是夜里了”
“马车里有一支刺野猪的矛。把它拿给我。”
兹皮希科走到马车跟前,拿了野猪矛,交给雅金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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