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
气色没什么变化,可是整个人就是透着一股子不对劲的轻飘飘感。
这一下子,倒让他怀揣着的那份心思顿觉无处施展,也施展不开了。
他隐约觉得,栾之似乎是病了。
可他们是神仙。是断然不可能生病的。
一旦异样疑似有病之症状,那必然不会是小事。
他心头思量,目光定在栾之的面上,只道:“你这身子骨是怎么了?”
栾之不像以前那样和他唇枪舌战。面上只是端着无碍的笑意,道:“近年来有些贪杯,有些浊息吧,我会注意的了,下次再见,定然不会这般。”
东泽这时踏了进来。竟是端了一个像是药杯的容器进来,正巧赶上栾之的这句话,他眉心一蹙刚要开口,却被栾之把话截了过去:“放下就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与迟霖相商。”
他的目光只轻轻的从东泽的身上划过,便转回向迟霖:“弓月近年来可还好?你莫要蒙骗,说你也不知她的下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看得出来,我自是不会再去滋扰她分毫,不过是相交一场,关心问候一下罢了,真没更多复杂的意思。”
迟霖听他果真又问起弓月,本想揶揄两句,可是感应着栾之这一身不大对劲的气息,他一时有些难以说得出口,便叹了口气,道:“她很好,只是巡着以前听闻过的她父亲母亲所游历过的一些有趣之处,便去巡着游历而已,玄苍现在我代为打理上下,偶尔弓年和月妙月会回来查看,一切都很正常也很有序,就不必你多c心了。”
栾之一字一句的听着,一边听一边微微点着头,轻轻阖着双目,似乎在顺着他的话而想象着那些话语间的画面,末了微微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他开口:“没别的特别的事情,现在确定了你果然与弓月还能联系得上,我便放心了,过些年我准备离开远尘山,这一清宫上下,我与东泽的赌约也到了尽头,他马上也就要是个自由身,一清宫上下就与他再无关系了,我到底也不希望远尘山后而无主茺了去,当年也曾经与弓月商议过,她彼时应承过我,会来一清宫长住,她想和谁或是让谁在一清宫,都听她由她,只是劳烦你代为转达,让她莫要忘了当年的承诺。”
话到此处,九天之上忽有天雷声动,栾之兀然闭口,紧紧闭上了双目,不知是不是外面突然电闪之故,殿内随着天色而暗下来的同时,栾之的脸色也是一片煞白,雷声一重又一重,宛如重锤击鼓,天色眨眼之间便就漆黑了下来。
迟霖大震,望向殿门外一片漆黑的天色:“这……这是……”
栾之未语。
东泽突然出现在大殿门口。
栾之突然睁开眼睛:“话到此处便就不再多说了,请便,你想多坐一会也可,想走也随时都好,我暂时不陪着了,他日……他日……”他始终微垂着目,起身,半晌才接下去后半句话:“有缘再见吧。”
东泽的脸上出现一片惨然的表情,并没有拦着也没有说话,迟霖目光看向他。又看向栾之,然后再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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