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她认真的道:“我让你走。定是我做的不好,伤了你或是让你就是想离开了。只要你开心。”
沈小小垂下眼皮:“可是,你说我是太子妃,将来是皇后,只怕你想放我走,礼法和那些大臣们也不会答应的。”
她只是怕自己不能坚持到最后,因为她是真的不喜欢皇宫。
太子笑了:“我答应你了,就一定能做到。皇后嘛可以死的,只要你想走了,皇后就可以仙去了,我定会安排好一切,让你不会被打扰过你想要的日子。”
他最想的还是看着她开心,只要她开心了,其它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
沈小小这才笑了:“还行,你没有骗我。我就先答应你了,可是,我可不会做一个谁希望的太子妃。”
她就是她,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林素君,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后喜欢的太子妃。
太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忘了我说过的话,是不是?再忘,我就罚你,嗯,罚你让我给你暖床。”
沈小小哈哈大笑,两人一直腻歪到宫门前,太子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沈小小,亲自给沈小小收拾了衣裙。
太子回身伸手扶着沈小小下车,没有让小银子或是香兰上前。
他看着沈小小的脸,就是感觉很开心:宠着她、为她做任何傻事,甚至只是看着她,就能让他感觉到满满的欢心。
沈小小站定就看到了于昭训,她就跪在宫门里面,膝下是冷硬的石砖,并没有铺设任何东西。
她没有理会,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太子——于昭训可是太子的女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太子打发,除非太子不在她身边,她才勉为其难的动手。
太子给她系好大氅,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道:“是你让她的跪的,还是我让她跪的?都不是,那谁让她跪的就由谁让她起来呗。”
他说完还调皮的向沈小小眨了一下眼睛。
太子不喜欢东宫中的妃嫔们,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们一丝,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责罚她们:于昭训原来的话还是说对了一些的,太子也知道自己如此待她们,对她们来说是有些惨忍的。
可是他实在不想如父皇一样——他的父皇倒是宠幸了后宫的妃嫔们,可是他又对得起皇后了,还是对得起皇贵妃了,或是对得起四妃或是另外的那些的嫔?!
没有,皇帝没有对得起任何一个女子。
他的母后有怨,因为他的母后没有错;皇贵妃有恨,因为皇贵妃也没有错;就是四妃和其它的妃嫔们又有什么错,凭什么就要事事处处相让皇贵妃、敬着皇贵妃:就因为皇帝你对不起皇贵妃,整个皇宫就都要代你偿还?
所以,太子想要一个清净的生活,有一个可以贴心贴肺,能真正做到夫妻一体的女子相伴:哪怕是整个天下都反了他,但是她一定会和他携手在一起,那他认为这一辈子也不白活了。
正因为如此,太子在银钱之类的事情,还有责罚上面,都对东宫的妃嫔更为宽厚。
可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她们也乖乖的;如果她们不肯安于现状,也可以,各种对他的巴结奉承,他不理会也就可以。
只要不会去害人,他都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过如果有人自愿轻贱自己,那他也没有不让人自轻自贱的:由着她去就是了。如于昭训,跪的累了自然就会起身。
沈小小听到太子的话笑了,自然不会再去多事,回头让香兰抱好楚国公主,问起小银子可有让御医们准备好:她实在担心楚国公主。
太子看了一眼楚国:“她会吉人天相的。她的母亲为了她能活的好,可是连性命也不要了,相信会一直保佑她的。”
沈小小正要问,就听到皇贵妃的声音:“可算回来了,可真是急死人了。”
不等沈小小抬头,皇贵妃就一手拉住太子,把太子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然后才拉住沈小小就抱在怀里:“好,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要再出宫了。”
皇贵妃说着话,眼泪就流了下来,松开沈小小又摸了一下她的手:“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宅心仁厚,可有吓坏了?”
“这是安神压惊的汤,快喝点吧。”她说完又看向楚国公主,未开口眼圈又红了:“可怜的孩子,御医呢,快,快请脉。”
她又抚摸了楚国的额头,再叮嘱人把楚国公主放到了她的车辇上。
回过头来拉起沈小小要走时,她才看到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于昭训:“这又是怎么了?”
太子回头:“谁知道呢,我和太子妃刚回宫,也是刚刚看到。”
“那还不快起来,地上多凉。”皇贵妃叹口气:“有什么事情等太子和太子妃忙完再说。”
沈小小笑笑上前扶了皇贵妃,脚不沾地儿拖着人就走:“不是皇贵妃责罚她,那有可能是母后责罚她,或是父皇,也有可能是其它娘娘们。”
“我们不清楚她犯了何事,还是问个清楚再看如何发落为好,对吧?万一是父皇或是母后之命,就是娘娘再仁慈,也要想一想再开口为她求情。”
太子在皇贵妃身后加了一句:“如果罪过不大,跪累了她自然就起来了。”
跪累了,自然就起来了——于昭训的身子晃了晃,自太子离开后不久她就跪到宫门前,算下来也有小两个时辰了,能不累吗?
如果不是想在讨太子和太子妃一个心软,以便于她能在东宫里重新开始,她用得着如此折磨自己。
她能坚持这么久,就因为一个信念,那就是太子或是太子妃看到她跪这么久,肯定会让她先起身再说话的。
可是哪里能想到,跪了小两个时辰就换来太子一句:累了,自然就会起来了——她眼前直发黑,就算此时她想起身,却双腿麻木哪里能移动分毫?!
但是等她好容易缓过劲来,抬头却发现沈小小和太子裹挟着皇贵妃,早已经走的远了!
真就把她丢在了宫门前,连问一句都不曾,直接就由她跪着。
于昭训的泪流了下来,可是却咬着唇没有作声,而是扶着宫人的手起来,缓缓的活动着的僵硬的双腿:“回去,准备热水。”
她要好好的梳洗一番。
既然太子和太子妃不吃这一套,那她也就必再做出一个辛苦的模样来,免得再讨人嫌。
皇贵妃把太子和太子妃一直送到御书房内,而她身后的人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净脸净手的热水,到热气腾腾味道鲜味的吃食,随着太子一路走,东西就一路跟上来。
甚至在半路上的暖阁中,都有准好的热水与干净的衣服,让太子和太子妃极好的梳洗了一番。
离开暖阁后,太子和沈小小都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对皇贵妃自然是谢了又谢:沈小小也终于知道,皇贵妃为什么会多年荣宠不绝。
不止是因为她曾是皇帝发妻,如果仅凭此,皇帝岂能把她一直放在心上?更是因为她的确能让人舒服到心底,不要说是男人了,就是同为女人的沈小小也喜欢她更多于皇后。
哪怕明知道皇贵妃对她和太子不是真心的,却也难免对其生出一丝好感来。
让皇后做这些?不要说让她对儿子如此上心,就是她能想得到,让其如此对待皇帝,皇后也绝不肯如此的。
御书房内,皇帝和皇后都沉着脸,而延国公和忠国公都在地上跪着。
皇贵妃安排太子和沈小小梳洗,其实就是为了让丁家人先见一见皇帝:虽然皇帝没有说,但是皇贵妃知道皇帝的心意。
太子也有这个意思,才会借着皇贵妃而如了皇帝的意——让皇帝先思考一番,太子再回话时,皇帝也不会再发作了。
父子两人也不能总是争来吵去的,该有的缓和还是要有的,不是必须要争取的,太子很愿意给皇帝留应该有的脸面。
皇贵妃向皇帝和皇后请了安,又给皇后亲自换过了参茶,还奉上了一碗燕窝后,才再次施礼告退。
皇帝和丁家之间的复杂,她是极为了解的,同时她很清楚皇帝不想太多人知道丁家人的事情:不只是丁家人的脸面,更是太后的脸面啊。
所以她把太子和沈小小送到,又伺候过皇后,便立时告退了:永远的知进退,才能让皇帝更爱她一分。
沈小小越了解皇贵妃,就越感觉皇后不是皇贵妃的对手;可是让她再想一想,她倒是宁可做皇后,也不要成为第二个皇贵妃。
她也做不到。
正在胡思乱想的沈小小,被延国公的话给打断了念头:“皇上,你要给我们做主!太后、太后九泉之下得知,我们会被人陷害,她一定、一定不会安心的。”
延国公把太后挂在嘴边,当然知道会让皇帝不快,可是现在太后是他们兄弟唯一的护身符。
如果不提醒皇帝,太后在临终前把丁氏一族托付给了皇帝,直说不准皇帝一怒之下把丁氏一族给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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