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听着她叫柳永为秀才,别的话也不再专注,待中年妇女闭嘴时,便更正道:“此乃新科柳进士,正去余杭县赴任!”
那中年妇人仿佛以牙还牙似地追问车夫道:“他不认老娘,莫非汝亦不认!汝乃乖儿子,还是狼心狗肺的龟孙子,认也不认!”
车夫正想与之理论,柳永举手阻止了他。
那中年妇女道:“尔等可曾见过如我这般年纪的女人还要抛头露面。还要为一家人的生计劳碌,男人真是没用,养不活一家人,还要老娘受苦!”
那个老者友善地解释道:“官爷不必介怀。男人煮盐已经算是命苦,而女人更是苦中之苦,她们言语带刺,性格泼辣。还望谅解!”
那中年妇女的确毒舌:“既然是我余杭之父母官,就不必求他谅解,谅解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少输征吧,给煮盐人留条活路,放大家一条生路,何苦鸡脚杆上刮油,小蚊子身上取胆,逼得大家活不解气,死不咽气!”
柳永简直听呆了,他终于找到了刚才那群煮盐人不愿帮助他推车的原因了,找到了失去善意不相信任何人的根源了。他的心隐隐作痛,他深感困难重重,深感任重而道远!
他也清楚地了解到,小王爷、领头阿宫、老阿哥和女官等人都说过类似的话,盐业乃国之经济命脉,乃充实国库的重要来源,想必赋税太重,影响到了民生,也许实施了与民争利的措施,影响到了官与民的关系。
柳永决定与他们交谈下去,履职便从此时开始。
柳永安抚好车夫的情绪,让他耐心等待,不必急于赶路,这便是公事,耽误不得。同时,将车上行李托付于车夫,让他谨慎小心。
殊不知,柳永此话让煮盐之人听了去,他们吵闹起来,群情还特别激愤,便针对他的话,都围将过来,其架势真的令人畏惧。他们激愤的不是别的,认为受到了人格的侮辱,提防他们偷车上的东西,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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