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儿闻言，小巧的脸蛋上顿时笑开了花。

“多谢王爷。”

徐凤先扭头看了一眼方永。

“你也出去。”

方永应了声，陪着阳春儿走出大堂。

看着阳春儿在院子里欢呼的模样，方永莫名想起了定彦平说过的话。

人间的面，见一面就少一面。

女人在军队里不仅要提防敌军，更重要的是提防男人。

这丫头没有体会过军伍的残酷。

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阳春儿在院子里欢呼了半天，这才走到了一言不发的方永身边。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你舍不得我也没办法，我会尽快把那些倭寇都杀光，然后回来陪你和爹爹。”

“你爹同意了吗？”方永淡淡道。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我昨天和他打过一架，他现在打不过我，得听我的安排。”

城里的募兵处不招女兵，女人想要入伍，只有通过王侯将相走后门安插。

师父要她在春分之前找勇武王安排她从军。

她本还想找方永帮忙把自己带去王府，没想到在院子里练拳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前来的勇武王。

阳春儿爽朗的拍了拍方永的肩膀。

“行啦。”

“我知道你担心我。”

“我已经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倒是你，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听师父的话，争取早日把师父收到麾下。”

“师父在方府待着真就是混吃等死那种状态。”

“你根本不了解师父的可怕。”

“后院训练的那些家兵，师父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能拿起多少斤重的东西，适合用哪种武器。”

“就拿我爹来说吧。”

“师父只训练了他七天，就能把那个当了十几年兵的伍元召打趴在地上。”

“和师父在一起的那个老爷爷和我说过一句话。”

“师父是王佐之才，谁要是能得到他，谁就得了整个天下。”

“所以，你一定要努力拿下我师父呀。”

方永盘坐在院子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膝盖上敲击着，静静听着阳春儿的诉说。

定彦平去封地已经有两天时间了，到现在也没传回来消息。

他抽不开身，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去查探书堂寺的情况。

造纸说起来简单，但第一批能够书写的纸生产出来至少也要一个月，中间的时间差还是需要贴钱解决。

迎娶苏小小花了十万黄金，幻音坊和食为天的扩张也要用钱。

目前方家明面上花去出的钱已经有二十多万两黄金了，但方家摆在明面上的账目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如果香水带来的收益不能及时弥补中间的账目空缺，有心之人定会发现其中的蹊跷。

还有房间里的徐凤先和萧玉芝。

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聊了些什么。

天边泛起亮光之际，紧闭的客堂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梁红玉脚上戴着的镣铐被解开了，但徐凤先和萧玉芝脸上都带着一股冷意。

“王府的官文都堆积成山了，掌管官文的掌书记这个月已经上书弹劾了你不下于二十次。”

“你要是不能把那些官文一字不差的抄送上去。”

“本王摘了你这顶乌纱帽！”

隔着好几丈远方永都能感受到徐凤先的愤怒之意，显然是把在萧玉芝身上受的气发泄到了他身上。

方永也不答话，起身向徐凤先做了个请姿。

“王爷今日来得巧，下官正好有样东西要请王爷看看。”

“还请王爷随我去后院一观。”

徐凤先心里有种大开杀戒的冲动。

但看到方永身边的阳春儿，联想到已经在方府住了有一段时间的定彦平，满心的怒火又压了下去。

“哼！”

徐凤先冷哼一声，抬脚走向后院。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潜龙榜第一人最近又在倒腾些什么玩意儿。

后院西面两间打通的房间内，近百名方家下人正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徐凤先踏进房门。

只见一些站在桌案前的奴仆把一张张宣纸放到桌上压了压，再次拿起来的时候便沾满了字迹，旁边拿着针线的人则是对着沾满字迹的宣纸进行折叠缝合。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一本崭新的书籍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方永接过一名奴仆递来的书，把书递给了张大嘴巴的徐凤先。

徐凤先拿起书仔细翻阅片刻。

确实是一本完完整整的《大学》。

就在他翻阅书籍的几个呼吸，房间里的《大学》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几名奴仆搬来箱子，对随便堆放在地上的书籍进行装捡。

徐凤先一双眼珠瞪得老大，颤抖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呼吸之间便制作出了一本书。”

“这……”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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