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脉早就被拦腰砍断了!”陈潜夫情绪忽然激动的咆哮道:“伱父皇腰斩高启那天,就断了,明白吗?!”
“你激动个屁!”朱桢重重一拍桌子,呵斥道:“要是真被拦腰砍断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还在上蹿下跳,没有躺板板?”
“躺板板……”陈潜夫神情一滞,问道:“那是何物?”
“你就当是躺平吧。”朱桢咳嗽一声。
“这个词不错,老朽这个年纪了,也想躺平。”陈潜夫叹息道:“可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朝廷现在不光把我江南文脉拦腰斩断,还要连根拔起,老朽责无旁贷,只能来京里,为读书人谋一线生机。”
“你是说科举?”朱桢淡淡问道。
“嗯。”陈潜夫点点头道:“虽说读书人应当勘破名利,但从唐朝以降,科举就是读书人的动力之源。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虽然略有些庸俗,却吸引着一代代的读书人发奋苦读,悬梁刺股,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说着他动情道:“这才是我江南文脉源源不绝的根源啊。”
“荒谬。”朱桢冷哼一声道:“难道国子学的生员,就不发奋苦读,没有悬梁刺股了?”
“这里如此森严的规矩,对学生无处不在的控制,能培养出有气节、有风骨的文人吗?”陈潜夫哂笑道:“不过是培养了一群循规蹈矩的奴才罢了,对你老朱家统治或许有益,但对文坛却是毁灭性的。”
“呵呵呵,真是不要脸啊,”朱桢叹为观止道:“就凭你这些人也配谈风骨?你们这些文人,整天抹黑北方人被元朝人统治过。但你们不也争相以登元朝科举为容,挤破头的想做元朝的官么?北方人当时是没得选,还情有可原,你们也没得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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