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是撤退的时候了,熊谷高直看了一眼山口城上稍稍镇定下来的弘中隆包,冷哼了一声。拔出了一杆插在大内军士兵胸膛上的长枪,遥指了一下山口城上,向前跑动了几步,狠狠将手中带血的长枪朝着城头射了上去。
护在弘中隆包身侧的嫡子弘中隆绪猛然看到前方敌军阵中那员领头的大将,且正手持长枪狠狠得向城头投来,便毫不犹豫地狠狠推了一把弘中隆包,将弘中隆包推倒在地。
弘中隆包哪曾想到自家嫡子竟敢推搡自己,猛然回头,愕然看到,一杆长枪已经从他的面门刺入,又直透脑后跟穿出,那巨大的冲击力道,甚至将他的整个头颅都射爆了。
倒在地上的弘中隆包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猛然喷溅在他的脸上,同时,一股让人无比烦恶的咸腥之气已经透过鼻际径直沁入心肺,从伤口喷溅而出的鲜血倒头浇灌在他的脸上、身上。
弘中隆包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心想刚才如果不是自家儿子推了一把,那么此刻被爆头的就是他弘中隆包,而不是那名看不清脸面的亲卫了,死都没有留下名讳。
霎那之间,弘中隆包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煞白煞白。自十三岁元服,二十岁时初阵吉田郡山城之战亲自斩首两颗首级,到现在三十五岁,还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危险。
弘中隆包庆幸不已,看向嫡子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熊谷高直冷冷一笑,城头那敌将已经没有了踪迹,自以为击杀了敌将,挥舞着手中太刀,又是砍杀了一名冲上前来的不知死活的勇士,然后举刀喊道:“兄弟们,撤。”
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任凭熊谷军再是骁勇善战,也已经连续拼杀了如此长时间,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一旦被缠住,想要突围出去就千难万难了,必然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他是来抢功劳的,有了功劳,没有命收取实在是一件人生最大的憾事。熊谷高直不是这样的蠢人,他立即组织人手朝着薄弱的一面开始冲杀,然后朝着山岭之中突围而走。
趴在城头的弘中隆绪看得敌人突围而走,乱蹦乱跳起来,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而大声呼喊道:“敌人撤了,给我追上去,追杀上去,纠缠住他们,国主马上就会回援。”
急赶两步的弘中隆包同样来到了城头,看得敌人已经走脱,想要追击已然不可能的事情。他对着弘中隆绪道:“太郎,你立即骑马赶往中军,告诉国主大人,就说后军微有小隙。无关大事,不用担心,很快就会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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