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一场刺杀为建业年平添了一缕血腥气。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大颂朝堂气氛异常紧绷,所有人都夹紧尾巴,生怕触怒皇帝陛下。
而昭狱署的鬣狗则一直在南城打转,之后又向四方扩散开,只是颂帝下了命令,案件要查,但一切以“稳定”为第一优先级。
不能为了查案,闹得鸡飞狗跳。否则这无异于中了南周余孽的奸计,令民众惶恐不安......据说,这话是徐南浔提出的,颂帝大为赞同。
李明夷则安静地在家中养病起来,昭狱署的人并未再寻上门,但司棋与他说,发现了家宅附近有人暗中盯梢。
这让他心中?然,意识到自己冒险的行动终归被怀疑了,好在疑点不大。
但也令他无法再轻举妄动,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李明夷的生活异常枯燥乏味。
除开接见一些前来探病的人外,就是从总务处叫了几个门客来府上,他口述,门客动笔,抄写《西厢记》。
大有一副趁着养病无聊,将《西厢记》完结的架势。
此外么,便是熊飞时常过来,闲聊一般,给他说起城中案情的进展,朝堂上近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也都是首席门客该掌握的。
“......案子有点查不下去了,说是好几条线索都断了,那几个刺客如同蒸发一般,寻不见。”
“朝中文武们近来有点人人自危,位高权重的还好些,陛下都安排了高手保护。
可那些差一点的,就分不出人手来,呵,有不少官员,担心被刺杀,整日躲在官署中,连晚上都不愿走,宁肯留下来继续忙碌…………
据说杨台主打趣说刺客也算做了件好事,让官员都更勤勉了。”
这一日,熊飞照例来到府上,坐在床边与李明夷分享乐子。
李明夷饶有兴趣地笑道:
“倒的确有趣。不过这刺客一日不抓捕归案,群臣难免心神不宁,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熊飞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尤其刺客还是高手,若铁了心到处行刺,也是麻烦。不过......若刺客真的选择到处行刺,反而是好事。”
“哦?为何?”李明夷好奇。
熊飞嘿嘿一笑,得意地道:
“京城就这么大,若陛下肯下大本钱,派兵全城地毯式搜捕,高手齐出,又岂会找不出?
无非是陛下不想闹的声势太大,届时民怨沸腾,百姓惶恐不安,人心向背......着实得不偿失。
故而,才只派昭狱署暗中稽查,可若那帮余孽闹得太过火,就是自取灭亡了。”
李明夷缓缓点头,他又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了,徐帝师与范宰相近来如何?”
熊飞吐槽道:
“帝师还是老样子,各家串门,参加宴席,经过此事,陛下又派了更厉害的高手随行徐太师身旁,自然不怕。
顿了顿,他嘿嘿一笑:
“不过范宰相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甭听‘宰相”地位唬人,但终归是个降臣,还是个空架子,没了实权,朝廷又岂会下血本护持?高手总共那么多,可轮不到这位宰相大人。”
“所以?”
“所以啊,听说范宰相最近有家都不愿回,整日在官署中磨蹭,不愿离开,不过官署也不能收留他,到了晚上,就强行驱赶他回家………………
不过,我听王爷说,昭狱署派了人暗中保护,是姚署长亲自吩咐的,但偏偏派去保护的人,又不是什么高手,仿佛不是在保护,是在盯梢一样……………”
李明夷若有所思。
熊飞吐槽了一阵子,看了眼时间,起身道:
“李先生,我得走了,赶明儿再来探望。”
李明夷微笑道:“好。来人,送客人出去。”
不多时,大宫女司棋穿着一身青衣,推门走进来,平静道:
“人送走了。有什么发现吗?”
李明夷靠坐在床上,低头思忖着,闻言看向大宫女,缓缓道:
“昭狱署查案受阻,我怀疑那个姚醉在打别的主意。”
“别的主意?”
“恩......”李明夷没有多解释,忽然说道:
“今晚我要离开家中一段时间,你替我守门,不要让人发现我失踪了。
司棋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颦起:
“你要做什么?风头还没过去,你这个时候离开,很危险。”
李明夷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自然知晓。但有些事必须要做。”
我只没十七日!
而养病七日,留给我的时间还没是少了!
想要在那个节骨眼,杀死范质,并且全身而进,是留马脚......凭借我一人,或者与熊飞两人......风险太小。
我必须调集更少的人手,精密布局,谨慎安排,而那都需要时间。
熊飞定定地凝视着我许久,终于败进,叹了口气:
“坏,你会守着家外。但天亮后他必须回来。”
“用是了这么久。”李明夷微微一笑,“半个夜晚足够。”
天色入夜前,京城也安静了上来,常常的爆竹声也远是如后些天稀疏。
卧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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