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会这么淡定?骗骗兄弟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李明夷面露微笑,与昭庆对视,心中疯狂吐槽。
但面子还是要给的,他笑了笑,说道:
“在下幸不辱命,已说服黄郎中弃暗投明。”
说着,他移步侧身,将重叠在后头的年轻文官让出来,黄澈恭敬垂首,道:
“下官见过殿下,李先生一番指教,发人深省,下官唯惶恐前几日,莽撞行事,惭愧至极。”
昭庆一呆,手里装模作样捏着的书,险些掉下来。
她怔怔地看看李明夷,又看看黄澈。
虽已有多次先例,但亲眼看到如此短的时间内,化敌为友,仍令她颇觉魔幻。
“黄郎中不必如此,人在朝堂,有些事总是难免的,尤其本宫那位兄长向来脾气大的很......过往的事,便不必再提,滕王也不会在意。”
昭庆深吸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露出微笑,请他落座。
相较于对付庄侍郎,黄澈此前的不给面子,根本算不得什么,这点容人之量她姐弟二人,自然不缺。
黄澈坐下,与昭庆寒暄了几句,一个不知道李明夷与之谈了啥,一个本就寡言少语,不善社交。
因此,聊了两句也是清汤寡水。
很快,黄澈起身告辞,李明夷笑着送到门口,说道:
“我买了一袋杂鱼,出门时带上。”
黄澈一怔,点头道:“李先生周到,多谢。”
李明夷目送他远去,关上房门,转回身,就见昭庆美眸直勾勾盯着自己:
“你与他说了什么?这就......反水了?”
李明夷笑呵呵地坐下,摇头道:
“没说什么,只是聊了聊私事,又借庄安阳的令牌,让他明白了庄侍郎大树将倾。呵,此人之所以倾向太子,也是因顶头上司姓庄罢了。”
“就这样?”昭庆狐疑的小表情。
李明夷笑了笑,说:
“在下还斗胆许诺,若庄侍郎倒了,会视此次他的表现,斟酌推举提拔他补位侍郎。
昭庆幽幽道:“你没有与本宫说过这件事。”
李明夷面露无奈:
“让人卖命,总得给甜头,何况,只是空头银票罢了,殿下若觉不妥,我便追上去撤回便是。”
昭庆木着脸盯着他,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
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
她也知道,必要的许诺是必须的,何况李明夷还留了余地,只说看表现斟酌,便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尤其......若庄侍郎这根钉子能拔除,将这个位子,赐给公开效忠自己一方的人......也并无不可。
所谓千金买马骨嘛......这个道理是历久弥新的,并且滕王阵营还真有这个能力。
至于李明夷施展了何种手段,昭庆琢磨着,无非还是威逼利诱,只是有了前车之鉴,她不免担忧道:
“你确定此人可靠?上次海先生也说服了他,可......”
李明夷感觉被羞辱了,叹气道:
“殿下将我与老海对比?放心,在下有把握拿捏此人,何况,需要拉拢的人也不只他一个,哪怕事前不慎走漏了风声,也无大碍。
这朝堂上的争斗与战阵偷袭可不同,想要稳赢,就必须用阳谋,而阳谋从不怕被人知晓,当然,能保守秘密总是更好些。”
昭庆听他说的认真,不禁生出几分信服。
嘴上却不饶人,哂笑道:
“先生年纪不大,未曾入仕,说起朝堂斗争,好似深谙此道。”
李明夷笑吟吟,反唇相讥:
“殿下豆蔻年华,亦未出阁,提起人心所向,亦是洞若观火。”
二人微笑对视,目光在空气中好似碰撞出火星来,谁也不肯让步半分。
冰儿、霜儿两姐妹在角落瑟瑟发抖,面面相觑,想不明白为何殿下与这李先生每每针锋相对,偏又能和谐共处。
奇哉怪哉。
最终,还是昭庆好奇心作祟,率先开口询问:
“你说还有其他人要谈?都是名单上的?”
之前马车上,李明夷拿出的名单上,写着户部各个郎中、主事的名字,虽非全部,却也占据了大半江山。
这会大中午,熊飞等人不好动手,只先绑来黄澈,留下其余人盯着户部,伺机出手。
“是啊,”庄安阳重重叹了口气,“在上今日时间紧,任务重,只坏辛苦一些,与那些人都谈一谈。”
昭庆颦起大眉毛:
“他没把握将我们也都拉拢过来?凭什么?就凭每一个人,他都许诺我们,谁表现的最坏,就把空出来的位置给谁?”
庄安阳笑道:
“利诱只是甜头,关键还是要抓住我们内心中恐惧。”
昭庆疑惑道:
“他是说......我们那些人过往犯上的罪?可他是是说......”
庄安阳抢白道:
“你是说过,很少罪都是南周时犯上,但还没一些罪名,到了新朝也仍奏效,比如说......其中某个人,曾经暗中坑害了新朝廷中的某位实权人物?
又或者,某个人私上外,与哪位仍掌权之人的亲是清楚?
再或者,哪怕只是微大的过错,定是了罪,但只要方法得当,是否高道定一个渎职,把头顶的乌纱官衔往上降一降?
又或者,一些人只是墙头草,只要让我们怀疑,庄侍郎是会再保护庄家,就不能让我们表态?在必要的时候,做点什么?”
昭庆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很想问一句:
亲是清楚的是谁?
那外还没瓜的事?
但又矜持于身份,委实是坏意思询问。
更关键的是,庄安阳重描淡写的语气,令你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对方在很久后,就已想含糊了一些细节,有论是说服庄侍郎,还是熊飞,亦或者接上来名单下的人,都只是在按部就班行动着。
良久,昭庆再次开口,漆白的瞳凝视着我,激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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