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是一片被混沌完全腐化的憎恶之地,自无昼浩劫爆发之日起,这片土地便始终笼罩在狭间灰域的阴影之下。
航行期间,破晓之牙号曾多次陷入灵界,受灵界混乱时空的影响,我们还遭遇了诸多时间流速异常的现象。”
西耶娜以极为专业的态度陈述着先前的经历,
“从我们主观感知判断,破晓之牙号仅航行了五年,但返回文明世界后,根据确切日期推算,我们实际已离开近六年。两者之间,存在近一年的时间差。”
听完她的解释,希里安更加敬畏起了那神秘的灵界,紧接着他明白,西耶娜刚才所谓的压力大,并不是悲伤涌现的借口,而是一句无可奈何的事实。
两人才认识了不到几个小时,也不曾进行过多么深入的谈话,但希里安还是从这只言片语里,大概了解到了她的过去。
作为谟典结社的学徒,西耶娜在完成基础学习后,成功加入了除浊学会,并在兰道夫的指导下,正式成为了一名除浊学者。
然而,她并未像大多数除浊学者般,投身于修复缚源长阶的事业,而是选择了离开星空塔,加入破晓之牙号,踏上了远航黑暗世界的旅程。
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场航行竟如此漫长。
在日复一日的磨难与接连不断的生死考验中,西耶娜迅速成长,但这一连串的经历也在她心中积攒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巨量的压力尚未导致严重的心理问题,却已让她染上了酗酒的习惯,随身携带酒壶,时常依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希里安能理解她的这种处境,甚至感同身受。
航行了近五年......
也就是说,西耶娜有近五年的时间,不曾目睹过正午的烈阳,往日里习以为常,甚至略显枯燥的生活,在那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已成了一段奢侈的梦。
希里安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追问过多,而是默默地陪在她身旁。
西耶娜状态恢复的很快,平静的可怕。
数年的时间里,她目睹了太多人的离去,历经了种种悲伤,她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刚离开星空塔的小女孩。
“希里安.....”
西耶娜念起了自己的名字,疲倦的目光注视了过来。
希里安被这忽然的凝视弄得猝不及防,但还是迎了上去,眼瞳平静的像一片犹如镜面的水。
“在我们除浊学会中,弗兰克先生的行为,被我们称之为终极牺牲。
她一边说着一边弄自己的指节。
“一名除浊学者的血与肉、时间与灵魂,都一并奉献给了缚源长阶,而你则是他终极牺牲后的第一位登临者。”
西耶娜抬高了帽檐,露出的肤色略显苍白,伸出手用力地按压了一下他的胸口。
“尽量活的久一点,希里安,别那么随便死了。”
希里安不清楚,她这究竟是一句嘱托,还是一句警告。
说完这句话后,西耶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以她那黑眼圈的严重程度,希里安猜应该是回去休息了。
想到这,困意姗姗来迟。
希里安停下了闲逛,返回了自己的单人间里,平躺在略显坚硬的床铺上,身侧放着擦拭干净的沸剑与锁刃剑。
他仍记得罗尔夫的警告,用绷带把沸剑又缠绕了几圈,几乎把所有可以识别的特征,都完全遮挡了起来。
希里安还做出决定,在离开破晓之牙号,和这群冷日氏族的执炬人分?前,尽可能地避免使用沸剑。
随后,他缓缓地抬起了手,青色的血管像病变的藤蔓缠绕。
希里安喃喃道,“还要避免流血......”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告死鸟袭击白崖镇的目的,流淌在自己体内的??执炬圣血。
"D......
希里安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如今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不想引起注意,更不想惹到麻烦。
纷乱的思绪中,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西耶娜并不像希里安猜想的那样,处理完工作就回去休息。
越过陆行舰的各个区域,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在近乎迷宫般的弯弯绕绕的后,西耶娜来到了一扇密封的大门前。
她今天的工作确实结束了,但还有一件私活等待处理。
“等返回了白日圣城,我绝对要辞职。”
西耶娜抱怨着,但一想到回到除浊学会后的无聊日子,又折中道。
“就算不辞职,我也要请个长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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