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等待中滞涩而缓慢地向前流淌。
随着破晓之牙号在腐植之地中挣扎,持续不断的颠簸袭来,而后刺耳,急促的警报声撕裂了空气,回荡在舱室中。
“警告,所有部门注意,上层甲板出现严重腐蚀扩散,可能导致结构破损......”
“腐植之地活动增强,预计潜在入侵,各个部门提高戒备等级……………”
“弹药消耗剧烈,立即调配库存,优先级最高,重复,优先级最高,确保防守线稳固......”
一连串的播报声,揭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
破晓之牙号的前行,并不像希里安等人想象的那般从容。
腐植之地的险恶显然超出了预期,就算是一艘协乐级的陆行舰,也无法忽视这些丛生的绿意,畅通地驶过荒野。
几人大眼瞪小眼,再怎么不安与焦虑,到了最后也只能双手一摊,发出一阵认命般的叹息声。
“算了,先休息吧。”
布鲁斯这么说着,扭头窝了起来。
当希里安听到阵阵鼾声时,不知道是该称赞布鲁斯的心态极佳,还是它的睡眠质量之高了。
它居然真睡着了,还是怎么晃都晃不醒的那种。
“我同意。”
埃尔顿如此说道,也蜷缩起身子,闭目睡去。
但与其说是睡去,希里安倒觉得他是昏迷了。
先前在合铸号内,埃尔顿直面了腐植之地的恐怖狂潮,遭到了极为严重的精神冲击。
通常,在没有药物注射的情况下,普通人会在冲击中陷入疯狂,可他却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扛过了折磨。
待来到了这安全的环境内,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了舒缓,于是埃尔顿整个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此时,舱室内只剩下希里安与莱彻还清醒着。
莱彻问道,“你不休息会儿?”
希里安摇摇头,目光带着忧虑投向舱外,“不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好及时应对。”
他语气轻松地调侃道,“这儿可是破晓之牙号。”
“那又如何?”希里安谨慎地反驳,“别忘了,破晓之牙号正被那头千变之兽盯着呢,谁知道他们是能带我们杀出去,还是会变成我们的棺材?”
“你有点太悲观了。”莱彻说。
“我只是习惯做足准备,”希里安瞥了眼旁边酣睡的埃尔顿和布鲁斯,“我得对他们俩的生命负责。”
莱彻唇角含笑,沉默不语。
压抑在寂静之中弥漫,隐隐约约间,还能听闻穿透舱室的哀鸣与嘶吼,像是有成千上万的妖魔正如潮水般冲击着陆行舰,试图爬上这地狱里唯一的方舟。
希里安想起来了什么,掏了掏里怀的口袋,取出了那枚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怀表。
灿金色的砂砾,在表盘上缓缓游弋。
不久前,莱彻故作神秘地将时砂与怀表结合了一番,将其制成了一件粗糙的源契武装。
但是,不等希里安试用一下它的能力,营地就被忽然降临的腐植之地吞食,展开了一场仓促的逃亡。
到了现在,他终于有时间了解一番了。
“莱彻,这东西怎么用?”
莱彻看了一眼怀表,表情变得神神秘秘了起来,低声道,“你仔细看看表盘,留意一下时砂的流动。
希里安聚精会神地观察了一阵,发现了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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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砂像是一条细长的蛇,看似绕着表盘游弋,但它每次向前移动约五秒的刻度后,便会骤然倒退至五秒前的位置,以此不断地重复。
磷光则闪烁不止,欺骗性地制造出持续环绕的错觉。
“它这是在重复……………不对。”
希里安恍然大悟,“它是在不断地回溯时间!”
“观察得很敏锐嘛,”莱彻伸手指向表盘上的刻度,“如你所见,时砂在不断地将自身状态回溯到大约五秒之前。”
他接着解释道,“时砂与怀表结合后,便可以通过怀表的功能性,来触发其蕴含的巨神之力。”
希里安大致明白了莱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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