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他笑了。

“你说得对。”他喃喃道，“我可能真的会失控，会犯错，会伤害我在乎的人……可那又怎样？”

他抬起头，眼中星光暴涨：

“**但我依然选择拿起这把刀。**”

轰??！

雷光与净化之力交汇，爆发出刺目白芒。

千里之外，命碑残片发出一声凄厉尖啸，随即轰然碎裂，化作无数黑砂坠入地底。天空裂隙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黎明降临。

幸存者陆续醒来，大多虚弱不堪，但星斑恢复纯净，眼神清明。林七夜倒在阵眼中央，气息微弱，右手已完全碳化，木刀断裂成三截。

任性将他抱起，泪水无声滑落。

“值得吗？”苏无瑕轻声问。

“值得。”任性低头看着昏迷的少年，声音坚定，“因为我们没有放弃任何人，也没有放弃自己。”

七日后，林七夜苏醒。

他的右臂永远失去了知觉，星斑也黯淡了许多。医生说，他可能再也无法引动星力。

可当他被人搀扶着走出疗愈室时，看见院中站着上百名曾被他救出的村民，人人手中捧着一根木条。他们沉默地将木条放在他脚边，最后汇成一把全新的刀胚??材质普通，做工粗糙，却是用一百零七棵不同树木的枝干拼接而成。

“每一棵树，都活过一场风雨。”村长说，“就像你。”

林七夜颤抖着伸手触碰那把未成形的刀，忽然感到掌心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只见断臂处竟有微弱星光渗出，顺着木纹缓缓流淌，仿佛在重新认主。

他知道，这不是力量的回归，而是信任的延续。

三个月后，春耕时节。

破晓组织在落星原举行第二次誓约大会。此次不再仅限持刃者，凡受过援助、愿同行者皆可参与。十万民众从四面八方赶来，在青铜活碑前按下掌印。碑文再次变化，新增一行大字：

> **“我们不是救世主，

> 我们是彼此的光。”**

仪式结束当晚，灰袍人再次翻开《剑碎星辰》。书页上的文字已彻底更新：

> “它曾是一把斩断宿命的利刃，

> 如今却成了承载愿望的容器。

> 每一道划痕，都是一个人说：

> ‘我想试试看。’

> ‘我不想认命。’

> ‘我还想再活一次。’”

>

> “这世上最锋利的，从来不是刀剑，

> 而是千万人心中不肯熄灭的那一点光。”

>

> “而我终于明白??

> 我写的不再是预言，

> 而是见证。”

>

> “但请记住：

> 光明不会永恒自动延续，

> 它需要一代又一代人，

> 在黑暗来临时仍愿意点燃自己。”

他合上书，望向窗外。

十五颗星辉依旧闪耀，彼此相连，织成一张不灭的光网。远处孩童追逐嬉戏，手中拿着纸折的星星，一边跑一边唱：

> “持刃者不必独行，

> 因为光，从来不止来自一颗星。”

风穿过林间，吹动万千旗帜，猎猎作响。

而在极西之地，那艘孤舟依旧停泊。断笔与残页仍在甲板上静默，可细看之下，纸角已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背面未尽之语：

> “故事虽不属于我，

> 但我曾为之燃过一盏灯。”

海浪轻拍船身，像是回应，又像是送别。

天边，晨曦初露，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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