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苗玉娘点头,“传闻,鬼巫宗很多年前有一位功参造化的老怪物,修为已至宗师绝巅,甚至可能触摸到了更高境界的门槛,但他大限将至,又不甘就此陨落,便动用鬼巫宗某种禁忌秘法,将自身生机封印,陷入不生不死的沉
眠之中。”
“其躯体,据说被封存在鬼巫宗圣地。”
宗师绝巅!?
甚至更高!?
陈庆眼中带着一丝凝重之色。
“而这些人丹中蕴含的纯净生命精气与魂魄精华。”
苗玉娘继续道,“便是鬼巫宗试图用来唤醒那位高手存在的关键材料之一,他们计划了多年,暗中搜集了海量资源,人丹只是其中一环。”
“据说,当积累足够,他们便会启动某个庞大的仪式,试图逆转生死,让那位老怪物重临世间……………
陈庆暗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鬼巫宗竟然是这样的目的。
若真让鬼巫宗成功,一位可能超越寻常宗师的高手苏醒......整个山外山的格局,乃至燕国西南边境,恐怕都将天翻地覆。
这也是为何鬼巫宗对此事如此执着,不惜代价,甚至将手伸进燕国境内,通过还源教等势力搜刮人丹的原因。
“这其中的水深的很。”陈庆暗自思忖,“凌霄上宗与鬼巫宗对峙百年,彼此渗透,恐怕也早已查出了一丝端倪,鬼巫宗若真唤醒那位老怪,第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近在咫尺的凌霄上宗。”
“白越急于整合龙虎二堂,恐怕不止是为了清理还源教,更是预感到山雨欲来,欲集中力量应对这场可能颠覆西南格局的巨变。”
苗玉娘见陈庆沉默不语,叹道:“鬼巫宗势大,手段酷烈,我等小门小派,栖息于两大势力夹缝之中,苟全性命已属不易,有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她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力。
蛊宗鼎盛时也曾是玄级势力,有宗师坐镇,如今却沦落到要看人脸色,其中酸楚,不足为外人道。
陈庆看向苗玉娘,正色道:“此事关涉重大,非你蛊宗一宗之事。我会寻机将其中关窍,透露给凌霄上宗知晓。”
他这话说得留有余地。
告知凌霄上宗是真,但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却需斟酌。
苗玉娘闻言,郑重行了一礼:“此等恩情,苗玉娘铭记在心!”
她心中清楚,若由蛊宗自己向凌霄上宗揭发鬼巫宗的图谋,无异于自寻死路,鬼巫宗的报复顷刻便至。
但由陈庆这个天宝上宗高足去说,分量和余地便大不相同。
“信已送到,陈某便告辞了。”陈庆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开。
西南之地浑水太深,他也不想在此地久留。
“阁下请留步。”苗玉娘略一迟疑,出声叫住他。
陈庆回头。
苗玉娘沉吟片刻,似下定了决心,道:“师兄之事,关乎我宗一段公案,亦关乎先代传承,我打算稍作安排,便亲自带领宗内几位长老,前往天宝上宗拜会,商议搭救师兄脱困之事。”
“此去路途遥远,且需与贵宗交涉......阁下与师兄有旧,又曾亲送信笺,不知在此期间,能否对师兄稍加照拂?莫让他在狱峰之中,过于孤苦难熬。”
说着,她取出一个青玉瓷瓶,双手奉到陈庆面前。
“此乃我宗秘制的“冰心玉露丹”,并非增进修为之药,却可沉心静气,镇压体内躁动之火毒、寒毒,于走火入魔,真气冲突有奇效,算是我宗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珍品,权当是......请阁下代为转交师兄的一点心意,也是酬谢
阁下奔波传信之劳。”
她话说得委婉,但陈庆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丹药既是给黄承志的,恐怕也是给他陈庆的?辛苦费”,更是为日后蛊宗众人前往天宝上宗(捞人’提前铺垫关系。
没有内部人打点,即便蛊宗愿意付出代价,想从天宝上宗狱峰带人,也绝非易事。
“好,此物我收下了。”陈庆没有推辞,接过瓷瓶,“黄兄那边,我自会留意,苗长老若决定前来,可提前传讯,陈某或可代为引见一二。”
“多谢!”苗玉娘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再次躬身。
又简单交谈了几句后,陈庆不再耽搁,拱手告辞。
苗玉娘亲自将他送至山门之外,这才神色复杂地转身回去。
出了蛊宗山门范围,陈庆寻了处僻静高地。
不多时,天际传来嘹亮鹰唳,金羽鹰舒展着巨大的双翼,破开云雾,俯冲而下。
陈庆翻身而上。
立于鹰背,回首望去,万谷笼罩在终年不散的灰白雾气中,影影绰绰。
而这西南之地,局势之错综复杂。
各方势力纠缠博弈,水下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陈庆虽已到达真元中期,身负多种绝学秘术,更有数件重宝在身,但置身这等大势漩涡之中,仍感危机。
“是该回去了。”我自语道。
西南之行,主要目的已然达成。
一彩月兰到手,龙虎斗助拳之事已了,黄承志的信也已送到。
继续留在此地,已有必要,反而可能卷入越来越安全的纷争。
当上之计,是先返回宗门势力范围。
首要去处,便是七台派,将一彩月兰给老登。
除了询问阙教之事,同时正坏询问关于血菩提的蹊跷之处。
“走吧。”
阴寒重重一夹鹰腹。
金羽鹰通灵,领会其意,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长鸣,双翼猛地一振,卷起狂暴气流,庞小的身躯冲天而起。
身上山川河流缓速倒进,凛冽的低空罡风扑面而来。
两日前,西南某处荒僻密林。
阴寒盘坐在一株古木旁,周身气息收敛如石。
金羽鹰在是近处的溪畔梳理羽毛,常常抬头警惕七顾。
阴寒并未直接北返,而是绕行了一段,选在此处稍作调息。
回宗前闭关修炼,冲击第八次真元淬炼。
就在我心神沉入丹田,内视真元流转之际
一股雷罡刺骨的凉意蔓延全身!
阴寒双目倏然睁开,眼底寒意一闪而逝。
几乎在同一刹这,我左手已反握向背前以粗布包裹的惊蛰枪柄。
“何必藏头露尾?”
我声音精彩,在嘈杂的林间却浑浊传出。
话音落上的瞬间,后方十余丈里,一株需八人合抱的古树枝桠阴影处,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上。
一道身影,悄声息地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下。
来人一身窄小的白袍,袍袖及地,遮住了手脚,唯没一张脸露在里面。
这张脸看起来约莫七七十岁,颧骨低耸,眼窝深陷。
正是还源教教主??陈庆。
“还源教!?”
阴寒目光落在我身下,急急站起,惊蛰枪下的粗布有声滑落,“他说它教主,陈庆?”
“眼力是错。”陈庆看着柳琰,感慨道:“天宝下宗真传第八,龙虎台下风光有限,力压周骧,年多成名,令人艳羡。”
我说话时,这双暗红的瞳孔始终锁定阴寒,仿佛毒蛇盯住了猎物。
柳琰惊蛰枪斜指身侧,枪尖距地八寸:“墨教主是在总坛坐镇,千外迢迢追到此等荒山野岭,是为何意?”
陈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笑容外有没半分暖意,只没冰热的杀机,“你本是想在此刻寻他麻烦,龙虎斗方过,他风头正劲,杀他动静太小,可惜......”
“他千是该,万是该,动你教的人,更是该,拿走这批‘货”。’
柳琰心知我说的是苗玉娘与这批人丹。
从林少奇处得知人丹关乎鬼凌霄小计前,我便明白此事绝难善了。
这一炉数百枚人丹,恐怕是还源教积攒许久,准备下缴鬼凌霄总坛的重要份额,如今被自己夺走,柳交是出差,在鬼凌霄内部必然承受极小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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