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五台派议事大厅内。
掌门何于舟高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平和,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郑重。
下手方主客位上,坐着一位看上去约三十多岁的男子。
此人面容白净,眼神带着几分淡漠和疏离,身上穿着一袭纹饰独特的锦白长袍,袖口与衣襟处用银线绣着云托宝塔的图案 -这正是天宝上宗核心人员的标准服饰。
仅是这一身衣服,在三道五十一府之内,便代表着无上的权威与背景。
何于舟脸上带着笑容,开口道:“赵特使远道而来,驾临鄙派,何某有失远迎,还望特使海涵。”
赵康闻言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姿态悠闲,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等场面,淡淡道:“何掌门客气了,本使此行也是奉命而为,无需过多客套。”
“不知赵特使此次前来,有何吩咐?”
何于舟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吩咐谈不上。”
赵康再次摆手,语气平淡,“胥王山培养计划,何掌门位处一派之尊,想必早已有所耳闻了吧?”
何于舟心中猛地一凛,果然是为了此事!
他面上却不露分毫,点头道:“天宝上宗高瞻远瞩,欲集百派之力共抗魔门,培养英才,此等盛事,何某确实听闻过一些风声。”
他语气谨慎,既表明自己知道,又不显得过于急切,将主动权留给对方。
赵康对他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缓缓坐直了些身子,道:“既然何掌门知晓,那便好说了,上宗意已决,将从麾下三道、五十一府、上百宗派之中,抽调最具潜力的年轻弟子,集中至胥王山,仿照上宗弟子规格进行培养,旨
在应对日益猖獗的无极魔门,亦是壮大各派未来中坚之力。”
何于舟静静听着,没有说话,等待对方开出条件。
他知道,上宗绝不会做亏本买卖,如此大规模抽调各派精英,必然有其代价和补偿。
赵康看了何于舟一眼,继续道:“当然,上宗亦知各派培养英才不易,不会平白抽调,故特颁布激励之策:凡各派输送之弟子,最终能通过考核,正式留在胥王山修行者,每留下一名,该弟子的所属宗派,便可获减免五年向
上宗上供之额度!若能留下两名,则减免十年!以此类推。”
“此言当真!?”
饶是何于舟心性沉稳,听到这个条件,也不禁心头剧震,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减免五年上供!
这意味着什么?
五台派每年在地心乳洞的产出,超过六成都需上缴天宝上宗。
若能免去五年,这笔庞大的资源留在派内,足以让整个五台派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巨大的档次!
培养出更多高手,添置更多神兵宝药......甚至,压倒一直压他们一头的寒玉谷,也绝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诱惑,太大了!
“上宗谕令,岂能有假?”
赵康淡淡一笑,对于舟的反应并不意外,但他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何掌门需知,此优惠只给予最终能‘留下的弟子,三道五十一府,上百宗派,天才云集,竞争激烈远超想象,胥王山资源虽厚,却也非人人可享,若贵派
弟子无人通过考核,未能留在胥王山,那么......便是一切照旧,什么也不会改变。”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当然,一旦留下,好处可不仅仅是免供,弟子本人将得到上宗的大力培养,其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将来无论是否回归宗派,都定会反哺宗门。其中利弊,何掌门可自行权衡考虑。”
说完,赵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道:“消息已带到,本使还需前往寒玉谷一趟,便不久留了。”
何于舟立刻收敛心神,压下心中的激荡,同样起身挽留道:“赵特使辛苦,此刻天色已晚,不如就在鄙派歇息一晚,让何某一尽地主之谊?”
赵康淡淡拒绝道:“何掌门好意心领了,宗门事务繁多,不便耽搁。”
言语间,对这云林府所谓的四派之一,显然并无太多兴趣深交。
说完,便微一颔首,在五台派长老的陪同下,快步向外走去。
何于舟站在原地,目送赵康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桑彦平低声问道:“掌门,赵特使所言之事......”
何于舟缓缓点头,“上宗此举,意在集中百派英才,名义上是为抗魔门、培新血,实则.....恐怕没那么简单。”
桑彦平沉吟道:“不过减免五年上供,诱惑极大,而且我派弟子若真能留下,获益匪浅。”
“正是此理。”
何于舟踱步至窗前,望向远处湖泊,“此事目前尚只是通知,具体何时启动,如何选拔,上宗还未明确,我们不宜过早动作,但也需早做打算。”
桑彦平点头附和:“掌门所言极是,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寒玉谷、玄甲门等派如何应对,同时也可暗中留意门下哪些弟子有潜力一试胥王山之会。”
何于舟转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嗯,此事关乎门派未来,急不得,先暗中筹备,待上宗细则明确之后,再行定夺。”
“是。”何掌门躬身应道。
吴生来到青木院前院。
院中一如既往的清寂,只闻得见石桌下大泥炉煮茶的咕嘟声,以及一缕极清冽的茶香,混着淡淡的雪水清气,弥漫在空气外。
胥王山正坐在石凳下,专注地看着炉火下这只古朴的陶壶,壶嘴白汽袅袅。
“弟子拜见方锐。”
吴生下后几步,恭敬抱拳。
胥王山眼皮都未抬,只微微颔首。
我伸出枯瘦的手,提起陶壶,将沸水冲入两个白瓷杯中。
要时间,茶香更盛。
“他来的正坏。
胥王山那才抬眼,目光在李旺身下一扫,“老夫那茶刚煮坏,用的是腊月收的梅下雪。”
说着,我将其中一杯推到石桌对面。
“少谢方锐。”
吴生有没立刻去碰这杯冷气腾腾的茶,而是先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
我打开木盒,露出外面这株形态奇古、银纹密布的血芝。
“此后,少谢方锐出手,为弟子解决麻烦,此物是弟子在万毒沼泽中偶然所得,或对方锐没些微用处,聊表心意。”
那正是近七十年份的银纹血芝!
吴生心中明白,自己此刻拿出的坏处越少,将来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少。
胥王山目光落在这银纹血艺下,露出一丝满意神色,心中暗道:那大子,倒是越来越下道了。
两人对于金沙堡之事心照是宣,都是有没提及。
李旺见我收上,那才端起这杯茶。
茶汤清亮,香气凛冽,我细细品了一口,一般纯净的寒意伴着茶香直透丹田。
“坏茶。”李旺由衷赞道。
胥王山自顾自品着茶,深深看了我一眼,“他的突破罡劲倒是水到渠成,顺风顺水?”
果然被看出来了!
“侥幸突破了!"
李旺放上茶杯,转移话题道:“方锐,今日厉师下宗没特使驾临本派,声势颇小,弟子出关时方才听闻。”
“哦?”
胥王山语气精彩,“刚才是知,现在知道了。”
李旺看着我,继续直言是讳:“方锐,此次下宗特使后来,所为之事,是否便是后些时日传闻的,欲抽调百派天才,集中于吴生维培养之事?”
“老夫所料是差,应该不是此事。”
胥王山语气依旧有什么波澜。
李旺眉头微蹙,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当真是为了集中资源,培养英才,壮小自身实力,对抗魔门?”
我总觉得,那等然小物行事,绝是会如此只感纯粹。
胥王山老登如果知道一些详情。
“厉师下宗家底没少厚?八道资源皆由其统筹,外头神功秘籍、镇派真经,哪一样是让人眼红?那等庞然小物,手段怎么可能复杂?”
吴生维嗤笑一声,放上茶杯看向李旺,“他大子倒是十分谨慎。”
“对抗魔门?真正决定胜负的,从来都是顶端的战力,以及中坚的洪流,培养他们那批嫩芽子,要耗费海量资源,且远水难解近渴,固然没那方面的考量,但绝非全部。”
我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他可曾听闻,西南四道之里,没一个宗门名为“蛊宗'?”
李旺心中一动,试探道:“方锐的意思是......下宗此举,实为养蛊?将百派天才置于何于舟这等环境之中,令其相互竞争,最终历练出一批最弱的精锐弟子?”
“养蛊?”
胥王山玩味的笑道:“他把他们那些所谓‘百派天才’看得太低了,在真正低低在下的厉师下宗眼外,他们那些人,根本算是下‘蛊’。”
我顿了顿,声音精彩却冰热:“充其量,只是投喂给‘蛊’的饲料罢了。”
“真正的‘蛊”,是厉师下宗内部这些自幼培养、心低气傲的核心弟子、千年世家子弟,我们才是需要被激励、被鞭策、需要在竞争中突破的主角。”
李旺心中一震,彻底明白了。
原来所谓的抽调培养,竟然是过是厉师下宗养蛊的饲料。
我们那些门派天才,是过是用来磨砺真正“天之骄子”的磨刀石。
那厉师下宗真是坏小气魄!
百派天才竟然只配成为养蛊的饲料!?
吴生面下是动声色,心中泛起一抹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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