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知道再瞒不住,也等不起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恳切道:“既如此,我便直说了,阿毓,这事关乎偃儿的前程。”她顿了顿,将心思和盘托出,“偃儿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如今在蒙馆读书。我想着,他若能进世家族学,将来便可以循着这条路,考取功名。”
温毓眸光清亮,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表嫂是想让我在镇国夫人面前开口,求她允准偃儿入赵家族学?”
焦氏连忙应声:“是,正是此意,表姑娘。我知道这份人情分量极重,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求到你这儿。”
温毓拢了拢袖摆,语气缓了几分,话里藏着委婉的劝诫:“偃儿天资聪慧,性子也纯良,但官场之中人心复杂,这般纯粹的性子,未必合得来那般腌臢地界,行官入仕,不一定是好事。”
她劝焦氏不必执着。
能听得懂她话的意思。
偏偏焦氏满心都是儿子入族学的念头,哪里听得进半分,仍然执拗道:“表姑娘,我懂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怕偃儿染了官场的污浊气,会毁了本性。
可眼下来说,赵家族学的师资、底蕴远胜蒙馆,
若能进去,总能多学些东西,
便是为将来铺路,也是好的。”
温毓见她这般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
她说:“既然表嫂有这心思,那我便替你向镇国夫人提一句。只是族学准入之事,素来有规矩,能不能成,我也说不准。”
焦氏瞬间喜上眉梢,悬着的心落了大半,语气满是感激:“只要你肯递这一句话,便已是天大的恩情,我就知足了。”
她满心盘算着,镇国夫人那么喜欢温毓,只要温毓开口,这事定然万无一失。
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她回屋后,当即喊来郑偃,按着他小小的肩头,语气笃定又带着急切的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入赵家族学读书了,往后定要仔细读书,用心课业。”
郑偃点头:“知道了,娘。”
“你还要记住你阿毓表姑的好,将来扬名立万,也得帮衬着她。”
“儿子知道,阿毓表姑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
“你能明白这些,就不枉娘这番心思。”
焦氏很是欣慰,又叮嘱儿子几句,便打发他去了。
翌日天刚破晓,镇国将军府的马车来接温毓。
温毓敛衽登车,先往将军府去,再换乘到镇国夫人的车驾里。
镇国夫人看着温毓清减的眉眼,脸上露出真切的心疼:“好些时日未见,你清瘦了不少。”
“谢夫人挂念,我一切都好。”
镇国夫人颔首,目光掠过她光洁的面颊,先前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听说你染了疹子,我日夜记挂,生怕留了疤。眼下瞧着,疹子褪得很干净,我也就放心了。”
“多亏夫人送来的药膏对症,我每日仔细擦拭,不过几日疹子便消了大半,后续又继续喝药调养,万幸没有留疤。”
“这般养着,皮肤倒比先前瞧着更好了。”镇国夫人望着她愈发清丽的模样,唇角漾着笑。
“夫人过奖。”
镇国夫人笑意渐敛,惋惜道:“府上那位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那孩子春茗宴上我见过,白白胖胖的,眉眼间满是福气,怎就这般短寿,实在可惜。你心里也定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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