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己必死无疑。
她转而爬向温毓,泪流满面:“表妹,我错了,求求你,饶我这一回,从今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云雀一脚将她踹开:“脏东西,离我主子远点。”
七姑娘被踹开,伏在地上抽泣。
温毓说:“走到今日这般境地,皆是你咎由自取。你困在执念里蒙眼狂奔,前路漫漫不见半分天光。郑悠宁,你真可怜。”
“可怜”二字轻如鸿毛,落在七姑娘心上却重若千钧。
击碎了她最后的伪装与防线。
她曾离伯安侯府的荣华只有一步之遥,本可顺遂嫁入侯门,成为人人艳羡的官家娘家。
自己从小容貌出挑,又因替侯夫人挡过致命一刀,得了满京城的赞誉与怜惜,风光无限。过往种种顺遂与荣光,让她即便怨怼时运不济,恨旁人顺风顺水,也从未觉得自己可怜。
她自认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所有的失意皆是旁人所害。
何来可怜?
可温毓的话,却像一把尖刀,戳中她心底最隐秘的空洞。
狠狠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那是信念崩塌的剧痛,是长久以来自欺欺人的假象被彻底撕碎的难堪,是不愿承认却又无法辩驳的绝望。
当这些密密麻麻缠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溺毙。
极致的难堪与不甘翻涌成疯癫的狠戾,她偏要撕碎这“可怜”的定论,猛地拔下头上银簪,簪尖锋利泛着冷光。
她拼尽浑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朝着温毓心口狠狠扎去。
簪子应声入肉,扎进温毓胸口。
温毓却眉眼未动,半分疼意都无。
七姑娘手上力道加重,猩红鲜血顺着簪身汩汩溢出,很快染红了温毓素白的寝衣,在夜色里刺目又狰狞。
“你……”她喉间发紧。
下一刻,温毓抬眼,指尖精准掐住她的脖颈,稍一用力便将人凌空拎起。
窒息感瞬间裹住七姑娘。
她手脚乱蹬着挣扎,指尖死死抓着温毓的手腕,声音破碎又卑微,满是求生的怯懦:“别……别杀我。”
月光倾泻而下,温毓腕间那根五彩绳鲜亮明艳。
两颗珍珠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
脑海中,小姑娘攥着五彩绳,白白胖胖的小脸满是笑意,晃着绳子问她:“表姐你看,我编的好看吗?我给你也编一条。”
“表姐,你又认错了,她是苞苞,人家才是蕊蕊啦。”
“表姐,你长得真好看。”
“扬州好玩吗?等我明年及笄了,一定去扬州找表姐玩。”
“表姐……”
一幕幕鲜活的画面闪过,与眼前七姑娘的嘴脸重叠。
温毓眼底的钝痛渐渐翻涌成蚀骨的杀意。
她的手探向了七姑娘的胸口。
指尖穿透衣物,力道冷硬狠绝,径直破开皮肉,鲜血涌出,顺着她的指尖汩汩流下,溅落在腕间的五彩绳上,染红了鲜亮的绳线,也浸透了两颗珍珠。
让原本柔和的珠光,泛上一层妖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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