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袋口绣着花纹,绳头坠着小巧流苏,有几分素净喜庆。
“大人,这是温姑娘一并让送来的,说是端午将至,望大人平安顺遂。”福伯说。
谢景闻言,眸色微动,竟有几分迟疑。
在接过锦袋时,他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接着扯开袋口,一根五彩绳落在掌心。
青红白黑黄五色丝线拧合得不算紧实,绳结处还有几分青涩的歪斜,显然是初学者的手笔。
但却能看出每一缕丝线都捋得规整,藏着十足的用心。
“温姑娘亲手做的?”他看向福伯。
“是,郑家的人说,是温姑娘亲手编的。”
如此,谢景方才因未见其人而起的失落与不悦,竟消散了大半。
连眉峰都悄悄舒展了些。
他眼底漫开细碎的柔光,先前沉敛的神色褪去,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原是她记着端午的习俗,还特意亲手编了绳送来。
这般心意,倒比亲自来送猫更让人心暖。
他指尖捏着绳头,将五彩绳往腕间一套,活结伸缩自如,刚好贴合腕骨,素净的五色绳衬着青皂官袍,竟透着几分鲜活。
他抬手晃了晃手腕,丝线轻动。
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悄悄漫到眉梢。
周身的清寂气压尽数散去,连书房里的笔墨香,都似添了几分暖意。
福伯看着他脸上那抹藏不住的柔和笑意,语气里带着点老仆人的打趣,慢悠悠开口:“大人,您以前最是不喜这些颜色鲜亮的物件,总说花哨惹眼,今日倒把这五彩绳戴得这般宝贝。”
这话戳中心思,谢景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热。
他沉了沉神色,语气故作平淡地转开话题:“端午要去静安寺的东西,都备妥了?”
“都差不多了。”福伯忍着笑,躬身回话,“大人这次特意抽空去静安寺,和长公主一同过端午,长公主一定开心。”
“也有些时日没见母亲了。”
福伯瞧着他腕间那抹鲜活的色彩,试探着问道:“大人是要戴着这五彩绳,去见长公主吗?”
谢景眉峰微挑:“不可?”
他指尖却悄悄将绳结又攥紧了些,半点没有要摘下的意思。
福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笑着摆手:“不是不可,只是这五彩绳编得秀气精巧,一看就是姑娘家的手艺,长公主见了,怕是要追问来历,指不定还会高兴坏呢。”
谢景刻意板起脸,语气沉了沉,却掩不住耳尖的薄红:“少在这里神神叨叨的,下去吧。”
福伯知道他是嘴硬心软,应了声“哎”,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书房重归静谧。
谢景垂眸看向腕间的五彩绳,心底像是被温水浸过,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波澜,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眼底那藏不住的笑意,此刻比窗外的日光还要鲜活。
一旁伏在砚台边的胖猫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抬着圆脑袋望过来,眸子落在他腕间的五彩绳上,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呼噜声,爪子轻轻扒拉了两下他的衣袖。
满是孩子气的嫉妒。
谢景见状,低笑出声,抬手拍了拍猫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温柔:“吃醋了?也想要?那你往后寻只母猫作伴,让它也给你编一根便是。”
胖猫似懂非懂,蹭了蹭他的掌心。
谢景心底的暖意愈发浓厚,连周身的清寂气场,都染上了几分烟火气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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