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炳奎从鸳鸯居出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温毓的话像根刺,扎得他心里不安。
又想起昨晚上做的梦……
犹豫片刻,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转去了瑶姨娘的院子。
他没有进门,只是远远地站在廊下。
透过窗棂往里瞧。
屋内,瑶姨娘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眉头微蹙,眼眶泛红,一副戚戚怨怨、我见犹怜的模样。
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瞧着就叫人心疼。
阳光洒进去,落在她莹润的肌肤上。
那明明是一副美艳鲜活的模样……
哪里来的死气?
郑炳奎用力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温毓那些话全部抛诸脑后。
一定是阿奶弄错了!
瑶娘这么柔弱,怎么可能不是善类?
他自嘲地笑了笑,压下心头的疑虑,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走,屋内的氛围变了。
瑶姨娘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急切。
丫鬟快步上前,捧着一只黑瓷碗送到她面前。
碗里盛着的,竟是满满一碗暗红色的血。
还冒着微弱的热气。
瑶姨娘接过碗,仰头将碗中的血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间,脸上渐渐泛起一丝诡异的潮红。
她搁下空碗,指尖带着未散的血温,扯下手背上缠绕的绷带。
那道先被猫爪撕裂、又遭温毓用滚烫蜡油灼烧的伤口,此刻正以令人错愕的速度疯狂蠕动——鲜嫩的皮肉如同苏醒的藤蔓般翻涌交织,层层覆盖住狰狞的创面。
最终只余下一道浅淡的粉痕,在皮肤表面稍纵即逝。
“姐姐,这碗血,得是阴月阴时出生的孩童的血,我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你可不能再让你的皮肤破损了。”丫鬟叫竹亭,是瑶姨娘带进府的,知晓她的隐秘。
瑶姨娘望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背……
脑海中浮现出了温毓那张清冷绝尘的脸。
她眉头紧蹙,心中警铃大作,喃喃自语道:“她究竟什么来头?”
温毓身上那股清冽中透着诡异的气息,和那个帮她换皮的人身上的气息,极为相似。
她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瑶姨娘忍不住深想。
“姐姐?”竹亭见她失神,轻声唤道。
瑶姨娘回过神,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面映出她那张依旧漂亮娇柔的脸庞。
可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眼底却渐渐沉下去,翻涌出不甘与贪婪,声音坚定:“我需要一张更美的皮囊。”
温毓……
她心头热了起来,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迸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
她要扒了她的皮!
再找到那个人,让她把温毓的皮换给自己。
如此,她便会更年轻,更漂亮。
这般想着,门外的嬷嬷轻步进来,垂首禀道:“姨娘,七姑娘来看您了。”
瑶姨娘眼底精光一闪,立刻朝竹亭递去一个眼神。
竹亭心领神会,端起桌上的空碗,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瑶姨娘则慢条斯理地拿起绷带,将方才解开的手背重新缠好,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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