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看着温毓离开的方向,眼底的恨,愈发浓烈。
此番局面,又被温毓这贱人化解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父亲明明是一家之主,为何偏偏对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如此畏惧。
连半句重话都不敢说。
她本想借瑶姨娘的手把水搅浑。
却反过来,让瑶姨娘折损了名声又受了伤。
七姑娘咬碎了后槽牙,胸口翻涌的怒火与不甘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了。
芳馨院的一场混乱总算平息。
许姨娘忙吩咐鹭儿去请大夫来,给江厨娘治伤。
她转而看向身旁的妹妹,却见许姨母的目光死死黏在院门口,神色凝重得反常。
“妹妹?”
“额?”许姨母回过神。
“看什么呢?”
许姨母眉头微蹙,她发现温毓身上,萦绕着一股难辩气息。
却又说不上来。
“那位表姑娘……”许姨母话到嘴边,又猛地顿住。
“怎么了?”许姨娘见她欲言又止,连忙追问。
许姨母缓缓摇了摇头,叹道:“没什么。”
温毓回了鸳鸯居。
抱着那只白猫坐在榻上。
她仍是往日那般清冷尊贵,淡淡开口:“我当她有什么通天道行,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死人罢了。”
云雀问道:“主子,您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温毓眸中闪过一丝探究的锐光:“杀她,不急于一时。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替她换了这张人皮。”
话音刚落,她突然眉心一蹙。
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掀开衣袖——手臂处,在炼狱火浆中留下的灼痕赫然在目,因衣服摩擦,皮肉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再度灼烧,撕开般的剧痛顺着经脉蔓延开来。
这些炼狱之火造成的伤痕,与寻常刀剑伤不同。
无法自行愈合。
只能一日一日地养着才得好。
白猫舔了舔她的手心,偎她怀中,似在心疼她。
云雀看着温毓手臂上那些狰狞的灼痕,心疼得眼圈泛红,扑通一声跪在榻边,声音带着哽咽:“主子……”
温毓垂眸,轻轻抚摸着云雀的发顶,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旁人的事,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没事。是我破坏了楼里的规矩,本就该受这罚。这点伤,我受得住。”
另一边。
瑶姨娘的院落里,大夫刚为她包扎好伤口。
她便扑进郑炳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不已。
郑炳奎耐着性子温言安慰。
到了夜里,更是拥着她入睡。
夜半三更,郑炳奎突然浑身一颤,坠入噩梦——梦中,他已故的阿爷掀开了棺材板,面色铁青地抄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怒斥他纵容妖邪、败坏门风!
“阿爷!饶命!”他吓得失声尖叫。
猛地从床上惊醒,浑身冷汗淋漓,衣衫都被浸透。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他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瑶姨娘。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安静又柔和。
郑炳奎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弛,心慢慢落回实处。
又下意识地将瑶娘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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