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姨母请师父新绘了符篆送来。
依着昨日的法子,让江厨娘熬制成符水,端去瑶姨娘住处。
姐妹俩守在屋中,从日头偏西等到金乌西沉。
天色渐暗,江厨娘那边仍没有消息。
许姨娘心头愈发不安,吩咐鹭儿:“你去那边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鹭儿刚掀帘出屋。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众手持羊角灯的仆妇竟浩浩荡荡涌了进来,数十盏灯火交织成片,瞬间将许姨娘的芳馨院照得如同白昼。
听闻动静,许姨娘攥着妹妹的手快步走出:“这是要做什么?”
双胞胎也从侧室出来,紧紧依偎到母亲身旁。
仆妇们齐齐退到两侧,形成一道森严的人墙。
月色下,瑶姨娘踩着细碎的步子从院门外走来,眼神里带出几分狠厉。
她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凶戾的婆子,正死死押着江厨娘。
江厨娘头发散乱,额角凝着暗红血痂,嘴角更是被打得肉绽。
“婶子!”鹭儿惊得后退半步。
许姨娘揪紧手中的素色帕子,知道符水的事被发现了,她强压着心头的惊怒,喝问:“瑶姨娘,你带人闯我院子,是什么意思?”
瑶姨娘轻笑,那双妖异的眼睛微微挑起:“姐姐,这话应该我问你。”
说罢,她眼神一瞥。
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立刻将江厨娘押到众人面前。
一把按在青石板上。
“咚”的一声闷响。
江厨娘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痛得浑身发抖。
她嘴角挂着未干的血沫,抬起头时,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许姨娘,声音含糊破碎,带着哭腔:“姨……姨娘,您别怪我……我实在……实在撑不住了……”
那模样,显然是被酷刑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认。
许姨娘看着江厨娘这副模样,密密麻麻的自责涌了上来——是她思虑不周,害了江厨娘。
她攥着帕子,纵然心头惊惶,却强撑着不露半分怯色。
她抬眼迎上瑶姨娘的目光,声音冷硬如铁:“我纵有不是,你也不该将人打成这副模样。你这般折辱她,与豺狼何异?”
“没打死她,已经是我格外开恩了。”瑶姨娘又冲身后挥了挥手。
立刻有丫鬟端着一碗参汤走上前。
瑶姨娘接过那碗参汤,重重砸到地上。
汤汁飞溅而出,溅湿了青石板,也溅上了她的裙摆。
她柳眉倒竖,眼底满是委屈与怨毒:“姐姐,你怎如此狠毒的心?竟用这种阴损邪门的招数来害我!我不过是得了老爷几日宠爱,就这般扎你的眼、碍你的事了?
我自问进府以来,谨小慎微,
从未有过半分害人之心,
你却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许姨娘:“你敢说你没有害人之心,可谁有你歹毒。”
瑶姨娘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的底气:“此事老爷已然知晓,他说了,交由我自行处理。
姐姐,我只是生得年轻,有那么几分姿色,
你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该污蔑我是妖孽,
拿那污秽符水给我喝。
今日,我只求一个公道!”
许姨娘眼神一沉:“公道?自打你进府,这后宅就没有过一日安宁的,公道二字,轮得到你来提?”
“姐姐休要血口喷人,你害我不成,还想倒打一耙?总之这件,断不能善了。我要送你去见官,让官老爷给我做主。”瑶姨娘眼神狠厉,挥手喝令,“来人!把这两个毒妇送去见官,让全城人都看看她蛇蝎心肠。”
话音刚落,瑶姨娘带来的婆子立刻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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