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片边缘锋利如刀的柳叶静静躺着。
翠绿的叶片已被猩红彻底浸染,在日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谢景。
他静立在原地,衣袂无风自动,眉眼间覆着一层寒霜。
仿佛方才那雷霆一击,不过是抬手拂去一粒尘埃。
“今日这门。”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开不了。”
瑶姨娘几乎柳眉倒竖,厉声道:“谢大人!你一个外男,强行插手我郑家内事,就不怕落人口实吗?”
她刻意加重“外男”二字。
试图用礼教束缚住他。
谢景原本淡漠的眼神此刻锐利如刀。
“本官不会干涉贵府办事。”他声音冷冽如冰,“但你们破门而入,若是惊了本官的猫——”话音一顿,无形的威压层层叠叠落下,“那这桩事,便与本官有关了。”
瑶姨娘脸色略略难看。
仆妇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垂头敛目,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焦氏却因他的话,悄悄挺直了脊背。
谢景眼底最后一丝温度褪去,薄唇轻吐,字句间裹着威胁与警告:“叫郑炳奎来,他要是有本事,就让他来开这扇门。”
说罢,他转而看向一旁的焦氏,语气稍缓:“等温姑娘病好了,替本官转告她,务必亲自将猫送至本官府上。”
焦氏何等聪明,瞬间便勘破了这话语里的玄机。
他哪里是真要讨回那只猫?
分明是借“亲自送猫”的名义,给郑家上下立了一道无形的规矩——温毓必须安然无恙,谁也不能动她分毫,待她病愈,需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份不动声色的护佑,藏着雷霆万钧的威慑。
不愧是执掌刑狱的大理寺卿,是个人物。
焦氏心头了然,当即应下:“一定!”
谢景微微颔首,抬眼扫过那扇紧闭的院门,目光里似有千钧重量,却未再多言一句,转身便走了。
陆从一紧随其后。
瑶姨娘望着谢景远去的背影,心中疑惑:那表姑娘究竟什么来头?竟让此人,这般倾力维护?
焦氏也警告瑶姨娘:“爹一时宠你,不是让你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的。再闹下去,你问问爹,他吃不吃得消谢大人那一壶?”
瑶姨娘挤出一声冷笑。
她有的是办法撬开鸳鸯居的门。
今日就先作罢。
待细火慢熬,慢慢来。
不远处,一名衣着体面的嬷嬷静静站在那,将方才发生之事尽收眼底。
事后,嬷嬷将所见所闻一一告诉给镇国夫人。
镇国夫人闻言瞬间脸色沉凝,心头一阵惊悸:“生了疹子本该静养,郑家人竟这般不分轻重,要破门而入?成何体统!”
她语气里满是愠怒与担忧,话音未落便要起身:“我库房里有上好的药材,你取出来,送去给阿毓。”
“夫人别担心。”嬷嬷连忙劝道,“谢大人已经出面阻拦了。”
“怎能不担心?”镇国夫人眼底满是疼惜与焦灼,“我不知她在郑家竟过得这般艰难,受人欺凌至此。”
她说这话时,一个念头渐渐清晰起来。
当初,澜儿与侯夫人都曾提及,让她认温毓做义女。
彼时她虽有此意。
却顾虑温毓的想法和心思,便没有深谈。
如今看来,若能将温毓记在将军府名下,认作义女,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她接来身边。
有将军府这座靠山,往后便无人敢轻易欺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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