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窑村赶走的刘府差两人,回到王府,和负责役事的承奉太监汇报。
“曹爷,俺俩去了巩县征唤织工刘梅,人影都没见到!被她男人和当地刁民赶回来了!”两人添油加醋的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张承奉是王府承奉司的副承奉,他听的有些迷糊。
“你们是说,他们不知道是王府征召?”
“知道,当然知道!我们特意亮了执牌,那里长也是认得我们。”两人有些心虚,无论怎么说,人没带回来。
曹承奉执笔写字,也不看二人,徐徐慢语:“今天腊月十四,到过年没几天了,到时王爷怪罪下来,是要我的头,还是要你们的头?”
两人闻听一哆嗦,慌忙跪地叩头:“曹爷爷,实在是巩县刁民有枪有刀,追着我们砍,还放话整个巩县所有人拒召府役,我俩怕误事,才不得不禀告。”
曹承奉写完,用了印宝,递给刘府差:“交给仪卫司,让卫队去捉拿,滚吧,这种召役的屁事都来烦我。”
王府卫队,也不是想出城就出城的,还要到知府衙门报备才行。
根据明代藩禁政策及地方治理常规,福王府卫队若要出城,别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必须向地方的知府及守备报备审批,未经许可不得擅自行动。
明初藩王护卫数量庞大,如宁王朱权藩地有军士八万、战车六千。
自燕王永乐造反后,对藩王的严格限制防止藩王势力与地方势力勾结的藩禁政策,藩王府护卫规模大幅缩减、训练逐渐荒废、装备日益落后,整体战斗力较明初显着下降。
明末福王朱常洵就藩时护卫为一千六百名,平时多是维持王府治安、运送物资。
导致崇祯十四年初,李自成起义军攻破洛阳时,福王卫队未作有效抵抗,迅速溃散,福王朱常洵本人也被杀害,沦为福禄宴。
河南府知府张论,详细问询了带队的吴校尉,多少人,何时出,到何地,因何事,何时归。
“巩县织工拒召府役?”张论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要说织工逃亡或者销户,这也能说的过去,就没见过光明正大拒绝王府召役的!
这个出行理由,张论也只有放行,何必为一个织工得罪王府?
王府卫队吴校尉和一名经历,带着一百多骑兵,交明王牌及府签,一路往东疾驰而去。
因为第四营营长完婚,所以第三营和第四营互换了驻地,现在第三营康廷光在黑石关的大营驻扎。
这里是官道,是洛阳往京师的必经之路,东西来往各色人等俱有。
凡过往官宦、商贾无不称赞巩县的道路及治安的。对此地乡勇倒是习以为常,毕竟北方各县都在自保。
保民营也没那么傻,不会几百人都驻派在黑石关,那太扎眼了,而是按哨在伊洛河岸巡逻防守。
“有一队骑兵,从官道过来了!”关口一木制哨塔上,社兵手持单筒千里镜,朝下急警,“大概有百余人!”
“设置拒马!”
黑石关是一渡口,来往均靠渡船,冬日河水冰封,来往商客均在冰面行走。
社兵赶忙在冰面上布置拒马,拉来战车,护住渡口,防止冲击。
“速速止步!你们有何公干?”
蹄声骤缓,冰面难行,各卫兵下马牵行,将至渡口,被拒马拦着。两侧都是河堤。
吴校尉扫视眼前这群人,穿着靛蓝战袄,扎着腰带,绣有保民二字,分明是本地乡勇。
“福王府仪卫司办差!捉拿逃役刘梅及抗命凶徒!尔等乡勇速速离开,敢有阻拦,视为同罪!”
吴校尉说完,又喝道:“你们!把这些拒马、战车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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