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峋应了一声。
从袖中掏出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
“我当时都没听出什么问题来,”槛儿吸了吸鼻子,没忍住笑了一下。
骆峋:“不想你白欢喜一场。”
“不会白欢喜。”
槛儿道。
“就算弄错了,可我知道殿下惦着我的事,在为我考虑,便不是白欢喜。”
说着,她又笑了一声。
“没想到会这么巧,阿奶他们居然在万寿节那晚到的京城,据说表哥能来京投考还是受了慎王爷提点。”
说着,槛儿忽然灵机一动。
之前大姨他们跟她说这事时,她一门心思听他们说话,没多想别的。
这会儿回过头来槛儿便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元隆帝派慎王去淮安这事儿。
上辈子没发生过。
虽说上辈子这时候槛儿没什么机会得知前朝的事,可一些大事后宅这边或多或少也能听到些风声。
像是后院的一些管事太监、嬷嬷。
或是奉命去内务府办事的宫人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便会将消息带回来。
小福子出去转一圈,就能带回一些零碎消息,而因着事关灾情和几个皇子。
所以槛儿对这件事印象不算浅,她能确定上辈子元隆帝没派慎王去淮安。
如此一来。
上辈子没有慎王的提点和当地提学御史签发学引,姜表哥没能上京投考,大姨一家应该也没来京城。
大姨不久前也说了,姜表哥从小倒霉,从小到大的考试没一场顺利的。
就只这次他考试没出岔子。
大姨说表哥在经慎王提点之前,他们其实已经打算搬去别的地方了。
毕竟当地没办法考试。
可前世朝中没有姜存简这么一个少年英才,甚至于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关于姜表哥是神童的传闻。
想来该是姜表哥的倒霉体质作祟。
槛儿不知道上辈子大姨一家在别处经历了什么,姜表哥的仕途最终又如何。
不过让她来看,这辈子元隆帝派慎王去淮安不出意外应该跟太子有关。
这个有关,则很大可能是因着太子在元隆帝那儿复宠了,元隆帝对于慎王几兄弟采取了别的平衡方式。
而上辈子这时候是没有这一茬的。
这大抵便是风起于青萍之末,牵一发而动全身。
槛儿上辈子后面没能找到大姨一家,种种因素中当也有此原因在内。
骆峋对慎王与姜存简之间的事未置一词,转而道:“明日可接老夫人入宫。”
槛儿:“这样会不会不好?阿奶与大姨不是命妇,而且此前外人都以为我家里没人了,突然冒出几个亲人……”
就怕会有人觉得是太子在为她造势,特意给她弄了几个假亲人出来。
槛儿前世谨慎惯了,难免考虑得多些。
“外人以为你无亲人,有何凭证?”
骆峋平静道。
槛儿微愕。
骆峋:“无人能证明你是孤女,甚至连你自己都未曾料到他们会来京。
寻亲、巧合,各地每日随时可能在发生,合情合理之事无需向谁证明。
你与二老及姜家的关系有迹可循,谁不信自会调查,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于孤无弊,你亦无需担忧。”
虽说两人现今亲密无间,但他日常言行仍惯是一张冷脸,语气也淡淡的。
听着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的事。
槛儿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一把抱紧他的颈子,“殿下,真的谢谢您。”
大姨他们在京城,姜表哥这次考试没倒霉,若他的状态一直这般持续下去,想来不日便会在京中名声大噪。
如此,她与大姨他们相认应是迟早的事。
可因着太子的上心,她才能早早见到阿爷阿奶,才不至于今生再添遗憾。
这声“谢”,槛儿自认当说。
骆峋感觉到颈侧有温凉的液体滴落,耳边不禁再度回荡起她委屈至极的哭声。
他没说话,只搂着她。
搂得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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