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只是眼底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怅然,借着戒指的暖意,重新闭上眼,试图将梦里的空缺,一点点填回现实的安稳里。
而西奥多的夜晚,却浸满了里德尔别墅残留的阴冷。
他刚承受完最低等的惩罚,手腕上还留着淡红色的灼痕,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钝痛。
黑袍上沾着的灰尘与消毒水味混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回到诺特庄园时,整栋房子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客厅的烛火只剩微弱的跳动,家具上蒙着薄灰,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他没力气开灯,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盥洗室。
冷水浇在脸上,才勉强压下身体的疼痛与心底的麻木。
简单洗漱后,他直接倒在床上,连被子都懒得拉。黑暗中,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些惩罚时的冷言冷语还在脑海里打转,可他连抬手揉一揉眉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任由疲惫将自己一点点拖入无边的沉寂里。
黑暗中,西奥多的意识渐渐沉入梦境,可连梦都没给他半分喘息。
梦里的诺特庄园和现实一模一样,烛火微弱,灰尘满布,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面前的餐盘冷得像冰,连咀嚼的动作都显得多余。
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每一声都敲在“孤独”两个字上。
画面突然跳转,霍格沃兹城堡的断壁残垣映入眼帘,硝烟味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握着魔杖的手被鲜血染红,腹部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身边的战斗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手。
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着光影交错的战场,只觉得自己像粒无关紧要的尘埃,连疼痛都带着麻木的孤寂。
再后来,梦又回到了诺特庄园。
这一次,他已是垂垂老矣的模样,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手里攥着早已褪色的旧魔杖。
窗外的月光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清冷,屋内的家具蒙着更厚的灰,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整个庄园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直到最后一口气消散,房子依旧静得像从未有人居住过。
西奥多猛地睁开眼,胸口微微起伏。
窗外的月光正照在他的手腕上,淡红色的灼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他盯着天花板,梦里那贯穿一生的孤寂还萦绕在心头,比手腕的钝痛更让他窒息——原来连在梦里,他都逃不开这样无边无际的孤独。
西奥多的目光还滞留在天花板的阴影里,梦里那蚀骨的孤寂像潮水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
手腕上的灼痕仍在隐隐作痛,可这点皮肉疼,早已被心底蔓延的空落盖过——他早已习惯了诺特庄园的冷清,却没料到连梦境都不肯放过他,将这份孤独拉得那样长,那样沉。
就在这时,指尖忽然传来一丝淡淡的暖意。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那暖意便顺着指缝漫开,带着水泽般的温润气息。
西奥多缓缓抬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向自己的手。一枚水麒麟纹样的戒指正套在他的无名指上,纹样间流转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像藏了一捧细碎的星光。
那气息很轻,却带着笃定的陪伴感,像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像深夜里燃起的一小簇篝火。
原本压得他窒息的孤独,竟被这丝暖意一点点烘得柔软,连梦里那些冰冷的画面,似乎都在这微光中褪淡了几分。
他微微蜷起手指,将那点温暖攥在掌心,胸口的滞涩渐渐消散,无边的黑暗里,终于有了一点属于他的、安稳的光。
西弗勒斯这段时间忙疯了,我的离开给他增加了很多工作量,尤其是现在还是准备进入考试周,他感觉自己快要一头栽在桌上了。
羊皮纸在桌上堆成小山,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有的被红墨水划上刺眼的叉,有的边缘缀着刻薄却精准的评语。
西弗勒斯将最后一份作业推到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墨色的眼底满是掩不住的疲惫。
空气中还残留着坩埚的焦糊味与魔药的刺鼻气息,混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压得人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他本想只闭眼歇片刻,胳膊撑在冰凉的桌面上,额头抵着叠好的黑色绸缎方巾,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
指尖还残留着羽毛笔的木质触感,脑海里却已不再盘旋着“狼毒药剂的十种错误配置方法”或是“小巨怪们荒谬的实验报告”。
倦意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不过几秒,均匀的呼吸便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他竟真的这样趴在桌上,坠入了难得的梦乡。
桌上的烛火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堆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作业上。
烛火的光影在西弗勒斯脸上轻轻晃动,可他紧锁的眉头却从未舒展——梦乡没有成为休憩的港湾,反而将他拖进了更深的寒潭。
梦里没有艾尔斯的痕迹,连一丝曾存在过的暖意都没有。
他那棵大树上倒挂吊着,四人组的嘲笑声像冰锥扎进耳朵,詹姆拿着魔杖指着他,彼得和小天狼星的哄笑在附近回荡,他攥紧拳头却只能任由屈辱漫过头顶。
画面猛地跳转,戈德里克山谷的月光冷得刺骨。他看见莉莉倒在血泊里,绿色的光芒还残留在空气中,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
他冲过去想抱住她,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冷的幻影,耳边反复回响着自己当年那句致命的预言,还有邓布利多失望的眼神——是他,亲手将最珍视的人推向了死亡。
最后,他站在尖叫棚屋的阴影里,蛇的獠牙刺破脖颈的剧痛无比真实。
毒液在血管里蔓延,带来麻痹的冰冷,他甚至能看见主人眼中的冷漠,听见周围食死徒的窃笑。没有救赎,没有原谅,只有无尽的悔恨与孤独,将他彻底吞噬。
“不……”西弗勒斯猛地从桌上抬起头,额前的黑发被冷汗浸湿,胸口剧烈起伏。
烛火依旧跳动,桌上的作业还堆在那里,可梦里的绝望与痛苦,却像残留的毒液,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发颤。
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空落落的。
西弗勒斯的指尖还停在胸口,那里残留的空落与梦魇带来的寒意交织,让他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烛火的光映在他汗湿的发梢,将眼底的脆弱清晰地勾勒出来。
他习惯了用冷漠伪装自己,可此刻,梦魇撕开的伤口正裸露在空气中,连呼吸都带着疼。
就在这时,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泛起柔和的蓝光。
不等他反应,一道莹蓝的光从戒指纹样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泡泡,带着水般的温润光泽,轻轻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
泡泡触碰到皮肤的瞬间,西弗勒斯浑身一僵,那触感太熟悉了,像艾尔斯将他紧紧抱进怀里,带着你身上独有的、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疲惫像被抽走的潮水,从紧绷的四肢百骸中退去;梦魇留下的绝望与悔恨,也被这暖意层层包裹,慢慢融化成虚无。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触碰泡泡的内壁,指尖却只触到一片柔软的温暖,仿佛正贴着你的掌心。
胸口的空落被填满了,呼吸渐渐平稳,额前的冷汗也慢慢变干。
西弗勒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任由这蓝色泡泡里的暖意将自己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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