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目光扫过我发白的脸，又剜向旁边低着头的两个身影。
哈利的肩膀几乎要耸到耳朵上，德拉科攥着长袍下摆的手指泛白，眼尾的红痕在苍白皮肤下格外显眼。
“教授，我们……” 哈利刚要抬头，就被西弗勒斯冷冽的眼神盯回原地。
“我没问你，波特。” 他的视线转向德拉科，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霜，“马尔福，你最好祈祷你的解释能让我相信，你没有对他动用那些从你父亲那里学来的卑劣伎俩。”
德拉科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委屈和倔强：“我没有——”
“闭嘴。” 西弗勒斯打断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指尖悬在伤口上方半寸，没敢碰，喉结滚动着，“谁干的？”
我扯了扯他的袍角，血手帕蹭到他的袖口：“别凶他们，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自己撞上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黑袍下的肩膀都在发颤，“你当我是那些被你哄骗的一年级新生？神锋无影的痕迹和粉身碎骨的残留魔力，需要我给你一一分析吗？”
他突然转向哈利，魔杖“唰”地抽了出来，杖尖直指对方胸口：“波特，你那不知节制的冲动，果然和你父亲一样愚蠢！” 又猛地转向德拉科，杖尖偏转，“还有你，马尔福，用家族的阴狠手段对付谁，你以为这很光彩？”
“西弗，先冷静点。” 我忍着疼站起来，挡在两人身前，正对着西弗勒斯的魔杖，“他们能交给我处理吗？” 我顿了顿，放下一直用手帕按着还在流血的手臂，“你再不帮我止血，可能没法用药。”
他僵了僵，黑袍垂落的阴影里，我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握紧魔杖，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最后只是死死盯着我胳膊上的伤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蠢得无可救药。”
哈利突然往前一步：“教授，是我的错，咒语是我先放的。”
德拉科也跟着抬头，声音闷闷的：“我也有错。”
西弗勒斯没理他们，只是走过来给我手臂用上‘速速愈合’咒，再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补血剂塞给我，又拿出绷带，动作粗鲁却仔细地帮我包扎伤口。
他的手指碰到我渗血的皮肤时，烫得惊人。
“滚去医疗翼。” 包扎完，他把我往门口推了推，又冷冷瞥向哈利和德拉科。
“你们两个，禁闭室报到，一个月。” 顿了顿，他补充道，“每天抄写《魔法伤害与伦理》五十遍，用羽毛笔，不许用魔法。”
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应了声，没人敢反驳。
我走到门口时回头，看见西弗勒斯正背对着我们站在盥洗室中央，黑袍的边缘在微微晃动，像有什么情绪正从那片阴影里溢出来。
他没回头，只是低声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弄伤他，就不是禁闭能解决的了。”
西弗勒斯的黑袍扫过走廊地面，带起一阵冷飕飕的风。
他走在我左边半步远，肩膀绷得像块淬了冰的钢板，下颌线绷成冷硬的弧度，谁都看得出他还在气头上。
我试着碰了碰包扎好的胳膊，绷带下传来轻微的刺痛，刚想吸口气，手腕就被他攥住了。
力道不轻，指尖却带着点克制的颤抖。
“安分点。”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没看我，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的转角，“再乱动，我就用绳子把你绑去医疗翼。”
“西弗，别生气~”我试图解释，“他们当时都在气头上，我不拦着……”
“所以你就用自己当盾牌？”他猛地停下脚步，黑袍扫过我的鞋尖。
昏暗的走廊灯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下的青黑和紧抿的唇，“身体是让你这么挥霍的？还是说，在你眼里，自己的身体还不如那两个蠢货的乱来？”
我被他问得一噎，刚想再说点什么，他却突然松开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声音低了半截：“给你的止血咒药剂呢？明明自己就会解开‘神锋无影’为什么不用？”
“刚准备用，你就来了。”我老实回答。
他“嗤”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却从袍子里又摸出个小瓶子扔给我：“拿着。下次再敢赤手空拳接咒语，就自己去禁林找独角兽的血治伤。”
医疗翼的门被他“砰”地推开时，庞弗雷夫人正低头整理药柜。
看到我们进来，她先是瞪了西弗勒斯一眼，大概是嫌他动静太大，随即目光落在我胳膊上的绷带上，惊呼一声：“梅林的胡子！艾尔斯！你这是？”
西弗勒斯没理会她的抱怨，径直把我按到病床上：“给他做个全面检查，尤其是左臂的伤口，确保没有残留的黑魔法波动。”
“我当然会。”庞弗雷夫人一边翻找器械一边没好气地说，“倒是你，斯内普教授，每次都是你把人送过来？能温柔点吗？”
西弗勒斯没说话，只是站在病床边，看着庞弗雷夫人拆开绷带重新处理伤口。
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我渗血的皮肤的上，直到庞弗雷夫人用探测水晶确认没有问题，他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松了松。
等庞弗雷夫人去配药的空档，他突然弯腰，飞快地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无论是什么理由，你都别再吓我了。”
说完，他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阴沉的样子，转身就往外走，黑袍的下摆扫过床沿，像一只急于掩饰情绪的蝙蝠。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突然觉得，刚才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庞弗雷夫人端着药剂回来时，我还在盯着门口发怔。
她把一个小银勺塞进我手里，瓶底的药剂泛着琥珀色的光，闻着有股蜂蜜混着薄荷的味道——显然是特意调过的，没加他惯常喜欢放的苦艾。
“这是斯内普教授特意给你准备的。”她一边收拾器械一边说，语气里带着点促狭，“你的药剂有特别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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