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他真真切切站在眼前，姬摇光悬着的心总算落定。

傅柠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搅得更晕。

她努力睁大眼，试图看清对方——先是在渡主那头暗红长发上看了看，又滑向他那双暗金色的眼睛。

混沌的意识中，奶奶那总染得不甚均匀、略带枯黄的银发，竟与眼前这抹华贵暗红交织、扭曲……

“奶奶……”她含糊地唤，“你头发…怎么是红色的……”她伸出手，似想触摸那发丝确认，“不是…金色的吗……”话音未落，最后一丝意识彻底消散，她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渡主眼明手快，伸手稳稳接住倒下的傅柠，轻柔地将她横抱起来。

他眸中掠过疑惑，随即化作温和笑意。抱着傅柠回到榻边，小心放回锦被中。

姬摇光这才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替傅柠掖好被角，无奈道：“这丫头…醉成这样，梦里还惦记给人做饭。”

五味在楼内：！！！

他银眸一缩，“金发……？是醉话，还是……？”五味的心绪翻涌起来。

这绝不是无意义的醉话。傅柠的记忆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即使意识不清，脱口而出的也必然是潜意识里最深刻的东西。

修仙界中修士多为黑发，银发白发亦不罕见，渡主的暗红发色则是因功法所致。

“金色……”五味银眸暗沉，“这个颜色，在修仙界本身就是一种信号…一种强大、古老、甚至可能…非人的信号。果然如此，阿柠这位奶奶，来路不一般啊…甚至解开旧主的消失，或许就藏在这个颜色里。”

他默默将这个信息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线索，寻个好时机，再告诉她吧。

渡主径自坐到床边，眸光落在傅柠沉静的睡颜上，他抬手轻轻拂开她额角的碎发，低声道：“金色头发……？”他像是在问姬摇光，又像是在自语。

他依旧穿着素净的常服，暗红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颊边，气色已与静室中苍白脆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这狗东西，给我滚远点。”姬摇光毫不客气地开口。

这称呼是她的专属。眼前这人年轻时脾性不错，但“狗”也是真狗。

她身为开山大弟子，没少被他那些心血来潮的念头折腾。

譬如被带去妖兽环伺的深山里，他突然说要搭竹屋，结果自己跑了，将她忘在林中数日才想起。

这类事在她修炼初期，可谓层出不穷。

渡主闻言轻笑：“我为你躺了那么久，醒来就听你一口一个狗东西？”

他虽因灵识被封，不知沉睡时种种，但醒来后已听弟子详述了傅柠相助的经过。

姬摇光难得露出一丝尴尬，干笑两声，倒打一耙：“这能怪我？谁让你之前没交代清楚！记得把灵石都给报了，师弟师妹们为你可是各显神通。”

毕竟渡主沉睡期间，能接手丹毒疏理这等触及修士根本之事的，唯有内门精锐弟子，且需他本人首肯。

苏醒时的感动早已淡去，两人又回到了往常那般亦师亦友、亦如家人的相处模式。

“放心，我会补偿他们。”渡主应道。

“这还差不多，”姬摇光挑眉，“所以你过来是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我的救命恩人。”

“鬼才信，说实话。”姬摇光毫不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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