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只觉周身一轻,那蚀骨之痛竟如潮水般退去。
可他恢复行动力的第一件事,便是迅速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捧起扶月的小手,为她清理包扎。
那一道伤口在她白嫩的手心上显得格外刺目,李莲花眉头紧锁,心中又惊又疼——这么小的人儿,怎对自己下得去如此重手?
扶月还在抽抽搭搭地掉眼泪,心里已经把张麒麟念叨了八百遍。
仔细包扎好后,李莲花轻轻将她从桌上抱下来。
狐狸精立刻凑上来,亲昵地用脑袋蹭着扶月的小腿,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在它的感知里,这可不是普通小孩,而是自带天然亲和力、尊贵又软萌的龙族小少主。
李莲花感受着体内那股仍在温和梳理他经脉的暖流,再看向眼前这个眼泪汪汪的小团子时,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无人窥见,这才蹲下身,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问道:“月月,告诉哥哥,你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呀?”
身体舒坦了的李莲花暗自思忖:按年纪他当叔叔绰绰有余,但既然小朋友都喊哥哥了……那他暂且就当一回“哥哥”吧。
这孩子的特别之处实在太多,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这能解毒的血……莫非,是被人刻意培养成了药人?
扶月眨着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干脆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呀。”
——知道,但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李莲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她的头,转身从柜子里摸索出一小把最普通的麦芽糖,递到她面前,声音放得更软:“那月月几岁啦?还记不记得爹爹娘亲在哪儿?”
“告诉哥哥,给你糖吃,好不好?”
“哥哥,现在早就不兴用糖哄三岁小孩啦。”扶月嘴上嫌弃着,却还是乖乖张开了嘴。糖,还是要吃的。
“不知道呀,爹爹和娘亲都不见啦。”她含含糊糊地说着,这话倒也不算假,她确实找了他们好多好多年。
李莲花把糖递过去,瞥见她手上缠着的纱布,心下一软,还是细致地剥开糖纸,将糖轻轻喂进她嘴里。这糖还是偶尔病人给的,他自己穷得叮当响,可舍不得买这个。
“哥哥,你得养我。”扶月嚼着糖,说得理直气壮,小脸一派严肃。
李莲花确实正在心里盘算他认识的人里,有哪个既靠谱又能护得住这样一个特别的孩子。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嘴角微微抽搐,环视了一下自己这间家徒四壁的莲花楼。
“哥哥……怕是养不起你。”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的坦诚。
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碧茶之毒根本除不了根,难道每次毒发都要靠这小娃娃的血来救?那他与那些邪魔歪道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这孩子白白嫩嫩,身上穿的料子甚至是他这个曾经天下第一都未曾见过的顶级货色。跟着他,只能是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何苦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受这种罪。
“那哥哥就是恩将仇报,”扶月立刻祭出了“大招”,小眉毛一竖,“我刚才可是救了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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