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这阴冷的地下室空想也于事无补,单夏深吸一口气,将那片冰凉厚实的叶子仔细地卷成筒状收了起来。
指尖传来的奇特触感让她忍不住多摩挲了几下,这叶片的质地实在太过特别,与其说是植物,不如说更像某种未知生物的鳞甲。
收好叶子,单夏又去河边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河水深埋地下不见天日,冰凉异常,泼在脸上,让单夏瞬间就是一个激灵,这个激灵似乎让她一部分锈蚀的大脑转动起来了。
叶子本身提供的实物线索寥寥,而那个令人不安的噩梦又如同被上了锁,强行回忆只会招致剧烈的头痛和昏迷,以及昏迷期间不知道会不会被控制了行动。
眼下,所有异常中漏洞最为明显、行为最偏离常轨的,似乎只剩下维斯卡尔了,它成了唯一可能被撬开的突破口。
单夏一边手脚并用地攀爬着那架吱呀作响的木梯,一边在脑中飞速复盘并盘算着要如何试探。
假设所有的古怪变化都是从她在地下室苏醒的那一刻开始的,那么这位“维斯卡尔”此后的一切言行举止,都必须被拿出来放在放大镜下重新审视,不能再带有任何“伙伴”的滤镜。
首先,从她在地下室醒来,面对空无一人的惊恐时刻,到之后返回小屋这一段路上,它表现得异乎寻常的急切。
它没有对村民的离开表现出任何愤懑,也没有对巡逻队的伤员表示钦佩,只是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催促她行动。
并且,它反复地、强调性地诉说着同一个诉求——它非常、非常饥饿。
这种单曲循环式的表演,让她想起那些只会重复同一句台词的老套Npc,像那次治疗失败时的阿……阿……
……阿什么?
单夏的思绪又卡了,她知道,肯定这段记忆又被刻意模糊了。她将脑袋磕在梯子上,决定先跳过这个问题。
说回维斯卡尔,到家之后,面对她提供的常规且能果腹的烤红薯时,它一点没有尝试掩盖,从眼神到动作全流露出一种明显的失望情绪。
对烤红薯,它只是敷衍地扒拉了两下,而当她好心地为其增添了它曾经最爱的苔藓“配料”后,它更是做出了极其明确的厌恶姿态,甚至将食物推得远远的。
这种对基础食物的排斥,与它之前声称的极度饥饿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饿了,但是不愿意吃烤红薯。
最后,也是将一切荒诞推向顶峰的,就是今天早上。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带回了两个堪称奇迹的“果子”。
敲开“果子”坚硬的壳,里面盛放的竟然是完全不符合“果子”的定义更不符合这个世界生产力水平和物资条件的成品麻辣烫和咖喱饭。
这简直像是在玩中世纪模拟经营游戏时突然解锁了星际外卖功能一样离谱。
在食用咖喱饭时,“维斯卡尔”的表现倒是与它曾经展露的饥饿相符。将整颗头都埋进去,吃得呼噜呼噜的,像只小猪一般。
所以,它饿极了,但是只愿意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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