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夏死死抠住粗糙的木梯横杆,梯子在高频震动下疯狂颤抖,像是要散架。
喉咙口汹涌而上了强烈的酸腐呕吐欲,几乎要冲破单夏的抑制。
她毫不怀疑,只要一松手,立刻就会被甩脱出去,摔个七荤八素。
死在这个理由上面实在可笑。
情急之下,单夏猛地一低头,一口咬……含在了自己的小臂上,牙齿轻轻抵着皮肤,用皮肉堵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将那阵恶心感压了回去。
她大口呼吸,却吸入了更多浓烈的血腥气,胃部又是一阵抽搐。
强忍着,缓了十几秒,才勉强适应了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单夏再次凑近那条缝隙,向外望去。
现在是晚上,没有灯火,外面黢黑一片看不真切。
单夏睁着眼,适应了一下黑暗,渐渐拥有了视野。
外面的场景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恐怖,至少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是这样。
地下室出口所在的这个空房间似乎暂时未被波及,房门紧闭着,除了原来掩饰入口的空酒桶们,以及老乔治那个大包袱,别无他物。
但那股味道实在吓人得不行。
单夏的心跳依然如擂鼓。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猫着腰,缓慢而小心地顶开挡板,爬出了地道口。
双脚踩上地面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脚底传来的大地持续的震颤和轰鸣。
单夏立刻回身,将挡板轻轻合上。
空房间是有一扇窗户的,但巨大的轰鸣和兽吼声显然来自相反的方向,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一角黑漆漆的天空。
从挡板下塞鉴定书出去或者从窗户窥视的计划彻底告破。
想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华怎么样了,奥德文他们是否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
单夏握紧了拳头,指尖的冰凉和手心的汗湿形成鲜明对比。
她走到房门前,手放在粗糙的木门板上,能感觉到门板也在轻微震动。
她控制着力道,小心地将门拉开一条缝。
“吱呀——”
可惜门不随单夏所愿,可谓是声势浩大地鼓噪起来,述说着:“看这里,这里有个人!这里有个食物!”
单夏被吓得魂飞魄散,倒吸了一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
更浓郁、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味如同重锤般迎面砸来,砸得她瞬间窒息。
顾不上恶心,单夏赶紧双手齐上控制住门,接着小心地等待片刻。
还好,外面的兽吼与地动有山崩地裂之势,盖住了木门的招摇。
门外的场景,远比空房间内的想象惨烈百倍。
活动中心的大厅仿佛被泼洒了无数桶猩红的油漆,血迹以各种形态铺满了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
艾米大婶平日里打理得干干净净、摆着登记簿和花瓶的工位被砸得稀烂,木头碎片和纸张散落一地,混合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单夏的胃又开始翻腾,她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观察。
幸运的是,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快速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完整的尸体。
“呃……”一声轻微压抑的呻吟突然从大厅角落一堆翻倒的柜子后面传来。
单夏心头一紧,也顾不得浓重的血腥味和潜在的危险,立刻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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