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拿我的钱,拿我的柴火,还以为我不知道,哼……我就要整那个坏女人。”
“我就是没人嘛。我要是有人,才不跟她们一起。”
“嘿嘿,杏儿啊。你回家就好了,母亲……不唠叨你吧?”
“不唠叨,你坐好,我去收拾屋子。”李杏儿将包袱放好,进了养父家里。
这里没人打理,好多地方都长草了。
听养母的意思,好在二叔家的小儿子会没事来找她,不然里面更乱。
“我干活,你跟着我干嘛?”
“你别挡着我啊,母亲。这样我干不动。”
可惜,任凭李杏儿说破脑袋,
衣服脏兮兮的养母,就是怯懦的低着头,说什么也要跟着李杏儿。
也许,在她狭小的世界里,只有女儿才是她的一切。
冬日里,
太阳看着大,其实没有什么热量。
不一会,
李牛头的几间茅屋前院,就晾起了各种被褥。
脏兮兮的,臭臭的,
李杏儿捏着鼻子打,疯疯癫癫的李氏却很开心。
正当李氏总是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杏儿时,
门口,好久没人管的篱笆小门,
‘呲牙’一声,打开了。
李家的四个叔叔,有些脸色难看的来了,
二叔马头还好,
其他几个,尤其是四叔很是气愤,
觉得杏儿就算在皇帝身边待过,也不能一点礼数都不讲。
“这么回事……杏儿啊,”二叔李马头坐在前院长凳,看了杏儿一眼,直接开门见山了,
“最近平城因为迁都的事,闹得可凶了。几十家族人逼圣皇后做主。”
“咱们家也得了十亩幽州地的资格,这战功嘛,你爹是最多的。”
“你们家没有子嗣……就是来看看,能不能把你爹的,均给我们?”
要说迁都幽州,其实李家村属于被动获利者。
因为平城武川镇老族人为难李皇后,一个个哭着要上吊自杀。
没有办法,李娘子就命令河北幽州的农司,批下良田二十五万亩,用于安置武川族人。
当然,这个是要买的。
因为幽州耕地,已经从年前的二十贯一亩,暴涨数倍了。
李马头打从一进屋,看惯了世态炎凉的杏儿,
基本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只是谈买卖,要跟陛下学,
先拉高价钱不算,还要让别人觉得占了便宜。
杏儿一边干活,一边假装喉咙不适,停顿了良久后才道,“幽州地?”
“现在那边很贵了,六十贯一亩呢,还买不到。”
六十贯?
怎么可能才六十贯!现在都一百贯了。
四家叔叔面面相觑,眼里全是惊愕,
虽然杏儿搞错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提醒的意思。
“就六十贯一亩!不,二叔给你定了,八十贯。你手里的份额,咱们几家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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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郡,
人潮汹涌,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官道上,渐渐出现了举族迁徙的北疆人。
赵国皇帝定都幽州,
北疆五郡前往河北都城的赵人,
不是几千,也不是几万,而是足足有近百万人。
李家村,
老槐树下,
李牛头的院子里,几家叔叔笑的很开心,
他们签好契约,假惺惺的打了几声招呼,笑眯眯的走了。
一百亩!
没想到李杏儿,这里竟然有赵国兵司开的一百亩份额。
李氏胆小怕事,但有时候又清醒,
她瞧着几个叔叔,生气的道,“这几个人,是不是又来拿咱们家好东西了?”
闻言,李杏儿一边给母亲洗头,一边嘴角露出冷笑,
“好东西?幽州帝都,那是随随便便能去的?”
“算了吧,恩是恩,仇是仇!咱们母女跟他们两清了,这些年没几个叔叔,你在村里也活不下去。”
这一刻,杏儿忽然听见了锣鼓声,
她有些迷茫的抬头,视野飞过篱笆小院,飞过李家的田地,
一路向前,在那官道之上,
渐渐出现了大规模的势力。
他们旗帜如林,兵强马壮,队伍蜿蜒不绝,
武川各族,在不知不觉中,
早已成了赵国的庞然大物。
“清音俗世流,纷争几时休?”
“母亲,咱们好好在雁门待着,不去趟那些浑水。”
“幽州赵国,幅员万里,天下第一!岂能跟平城赵国一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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