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瑶沉默。

现实的发展，几乎和剧情完全重合，她不相信小诺没有窥探过天机。

唯一的解释就是，小诺知道她自己的命运，但还是选择顺从剧情，走上了同一条路。

系统：{宿主，虽然剧情仅供参考，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角色的行为动机。}

姜云瑶承认，它说得没错。

但她依旧坚持一个观点：哪怕角色的动机没变，剧情也是可以改变的。

她爸妈、时女士……他们都证实了她的观点。

她相信，小诺也能摆脱剧情的操控，走出另一条路。

——

协会里的禁闭室，说好听点叫室，说难听点和监狱没什么区别。

姜云瑶来到某处铁栏杆前，她看向黑暗的角落。

小姑娘的双马尾有些凌乱，身上的道袍沾上了污渍，她面对墙坐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姜云瑶深吸一口气，“小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其实并不喜欢我的存在？”

在看到剧情之前，她始终没搞懂，为什么小诺要暗中针对她。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是因为师父。

拍摄《笼》的时候，徐导曾说，“情感是一座牢笼，而钥匙就握在自己的手中。”

冯欢意识到了，却不愿相信，小诺呢？是不是和冯欢一样？

小姑娘身体一僵，片刻后，她语气冰冷地开口。

“我告诉你，你就会离开吗？”

“明明这辈子的你什么都有了，却还是不知足，连属于我的那一点温暖，也要夺走。”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姜云瑶恍若看到了综艺那天的她，和印象中的小诺大相径庭。

她听完小诺的话，抑制住心中的愤慨，不解地开口。

“我呢？我们姐妹的感情，在你这里就一文不值吗？”

“我把你当亲妹妹，这七年来的关心，难道不足以弥补你失去的关爱吗？”

“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你都是我的妹妹，但是现在，你还当我是你的姐姐吗？”

禁闭室陷入寂静。

“姐姐？”小姑娘的嗓音有些发颤，“该是‘姐姐’还是‘师姐’，你我都清楚。”

她不承认她是师父的弟子，所以不愿称她一声“师姐”，只叫她姐姐。

姜云瑶听明白了，但她执意问到底。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把我当姐姐，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们一起上山抓蝴蝶，一起吃甜饼，一起看日出日落……每一个场景都浮现眼前，恍如昨日。

既然看重感情，那小诺真的对这些毫不在意吗？

小姑娘的声音沙哑，但她固执地不肯回头，也不听她的劝告，“你走吧。”

姜云瑶知道，现在她说什么，小诺都听不进去了，不如给彼此一点时间。

“好，我走，下次我还会来的，直到你承认我的身份，承认我是你姐姐！”

姜云瑶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而在她打开了禁闭室的门，还没有迈出去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细微的哭腔。

小诺坐在角落里，脏兮兮的小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姐姐，下辈子别再来清风观了。”

也别再遇见小诺了。

“砰”的一声，禁闭室的门被关上，而下一秒，本该离开的人，重新出现在铁栏门前。

姜云瑶打开门，走进幽暗的房间，紧紧抱住那个娇小瘦弱的身躯。

她咬牙，“冉伊诺，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做你的姐姐，你别想甩开我！”

小姑娘靠在她怀里，没有挣扎或点头，只是默默流泪。

姜云瑶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心疼的感觉，她双眼泛红。

“小诺，好好活着，师父和我在清风观等你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云瑶听到一声“嗯”，尽管声音很小，但她确定不是她的幻听。

有了这声保证，小诺不会重蹈覆辙，走上自杀的道路，姜云瑶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几分钟后，姜云瑶从禁闭室里出来，冷不丁听到系统的声音。

{宿主，你说得对，角色的人生不由剧情决定，我会将这句话记入我的程序。}

——

在姜云瑶的强烈请求下，秋梧道长亲自出面，为小诺请了一位心理医生。

协会根据心理医生的判定结果，给小诺减轻了罪行，改为二十年幽禁。

后来，小诺协助办案，接连破了好几个案子，争取到了减刑。

五年后。

小诺得到释放，她穿着新的道袍，从禁闭室里出来，徒步来到云鹤山下。

明媚的阳光下，两道身影逆光而行，朝她走来。

小诺鼻子一酸，向她们跑去，一如过去般扑到她们怀里。

“师父，姐姐，小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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