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撤海军和修园子可是有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黄金啊，至于维京蛮族，哪能管那么多。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贵族们嘴上全是国家主义，心里全是自家生意。

肖恩作为首席宫廷骑士，吃的喝的、用于修炼的魔药，全部来源于皇室，他怎么不可能知道哈耶克的心思。

他一向是保持两个标准，即凡是哈耶克陛下做出的决策，他都坚决维护；凡是哈耶克陛下的指示，他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当然了，他在首都也是有家人，有生意的。

肖恩放下球杆，正襟危坐：“我英兰有的金山银山，修个园子花不了什么钱；但各位大人都是为陛下分忧，三个人都赞同裁撤海军，那我也就明白了。”

宴会不欢而散，罗斯心情郁闷。

不裁撤海军，他也是有小算盘的，如果海军保持现有的规模，玫瑰港的防守可以轻松一些；如果不出兵雄鹰，他还能回到领地亲自整合各开拓领。

黎明前的灰雾浓得像浸了墨的棉花，沉甸甸压在艾欧里亚大陆的东海岸线上。

两百余艘大大小小战舰破开灰蓝色的浪涛，黑色船帆在风中绷得笔直，像一群掠过海面的墨色鸦群，悄无声息地朝着玫瑰行省与巴托行省驶去。

甲板上，维京战士们的剪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咸腥的海风吹不去浓烈的膻味和汗水的酸馊，船内处处充斥着刺鼻的腥臭味。

常年冰封的故乡让洗澡成了奢侈事，他们更习惯用烈酒擦拭身体，让皮肤因长期受冻而呈现出粗糙的暗红色。

最前头的战舰桅杆上，了望手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搭成凉棚。

他剃光的前额泛着青灰色的胡茬，往后梳的头发编成粗硬的辫子，辫梢缠着铜环或兽牙，随着船身晃动轻轻撞击着肩甲。

下方舱门掀开，钻出来个光头大汉，只在头顶留一小撮毛发，用油脂搓成硬挺的尖刺，活像荒原上的刺蝟。

他将战斧往甲板上一顿，将残留的人骨踢进海里，溅起的海水在脚边冻成细碎的冰碴：“还有多久能看见陆地？”

“最多两个时辰，头儿。”

“人多的时候叫我侯爵大人，联盟的那种叫法就不要叫了。”

“好的，头儿。”

了望手低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那是昨晚跟同伴角力时咬碎的牙床，“雾快散了，英兰王国玫瑰行省的海岸线该露出来了。”

舱内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与咒骂。

十几个维京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有人把辫子盘在头顶打盹，发间还沾着上一场劫掠时的血痂；

有人用匕首削着木矛，裸露的胳膊上盘虬着狰狞的刺青，图案是北欧神话里的巨狼与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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