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阳领命而出,行动迅如雷霆。他立刻以督查行署和柱国行辕的双重名义,签发了最高级别的调兵手令。
在城外待命的新军第一镇第六镇火速集结,迅速开入成都城内,直扑蜀王府!
与此同时,莫笑尘也下令散衣卫缇骑控制了王府周边的所有街道要口,许进不许出。
魏文正和杨海龙也被点名随行。
临出发前,魏渊特意将他们叫到跟前,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甚至带着点玩味的神秘笑容,对他们说道:
“这种亲眼目睹一座传承近三百年的藩王府邸被连根拔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好好去看看眼吧,对你们日后有好处。”
两人心中凛然,知道这绝非简单的“看热闹”,而是柱国要他们亲身感受何为权力的更迭、何为铁腕的执行。
当全副武装的新军士兵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将宏伟奢华的蜀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时,整个成都城都轰动了!
百姓们远远地围观,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震惊、好奇,甚至还有一丝隐晦的快意。
“我的天爷!这是要抄家啊?”
“抄谁?蜀王府?不可能吧!那可是王爷啊!”
“有什么不可能!没看见是柱国大人的兵吗?肯定是王爷犯了天条了!”
“活该!让他那么吝啬!当初要是肯出钱助饷,成都也不至于被祸害成那样!”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王府内,早已乱作一团。宦官宫女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惊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秦牧阳、莫笑尘、魏文正、杨海龙在一队精锐的护卫下,径直闯入王府正殿承运殿。
此刻,蜀王朱至澍正瘫坐在他那张纯金打造的王座上,面如死灰,双目空洞,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当他看到秦牧阳去而复返,并且带着大批甲士闯入时,他最后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灭了。
“王……王爷”
一名王府属官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外面……外面全是兵!把我们围起来了!说……说是奉旨除国!”
“除国……”
朱至澍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不认识一般。
随即,他猛地反应过来,肥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悔恨瞬间淹没了他!
他原本以为只是破财,没想到竟然是灭顶之灾!除国!意味着他失去一切!爵位、财富、权力……甚至性命都可能不保!
“不——!!!”
他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从王座上滚落下来,涕泪横流,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本王是太祖血脉!是亲王!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啊!本王知错了!本王捐!五万顷!十万顷!二百万两!三百万两!全都捐!只求柱国开恩!保留王号啊!!”
然而,此刻的哭求已经太晚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新军士兵上前,毫不客气地将他架了起来,剥去了他身上的亲王蟒袍和金冠,露出了里面华贵却显得异常可笑的中衣。
新军总旗梅征按刀立于殿门处,冷眼看着这昔日高高在上的王爷如同死狗般被拖走,此刻他的心中早已经是波澜万丈,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啊!
可梅征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酷,那是一种执行军令的冷酷。他挥手下令:
“各队按预定区域,彻底清查!所有库房、地窖、夹墙、暗格,一处不准放过!所有财物登记造册,胆敢私藏隐匿者,军法处置!”
他麾下的士兵们立刻如潮水般涌入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砸开沉重的库房门锁,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锭、铜钱如同小山般耀眼;他们打开粮仓,里面霉变的米麦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显然囤积已久;他们从地窖里抬出一箱箱蒙尘的古玩玉器、名家字画;甚至从假山密室、佛像肚腹中搜出大量金票和地契。
已经升任百户的刘好骑,按着腰刀,面色严肃地站在蜀王府后宅那雕梁画栋的庭院中。
他面前,是一群花容失色、哭哭啼啼的王妃、郡主以及惊慌失措如同受惊雀鸟般的侍女们。
珠翠环绕的贵妇人们此刻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只剩下恐惧和绝望,低低的啜泣声和哀求声不绝于耳。
“军爷……行行好……这都是妾身的体己钱啊……”
“那簪子是母亲留给我的……”
“求求你们,给留条活路吧……”
刘好骑对这一切哀告仿佛充耳不闻,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没有丝毫动容。
他只是用沉稳而冰冷的声音重复着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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