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
李自成的声音如同寒冰。
“朕命你,即刻点齐两百老营精骑!持朕金牌!火速赶往晋国公府!若有人胆敢抗旨不遵,无论是谁的人,格杀勿论!务必确保晋国公夫人及阖府上下,毫发无伤!快去!”
“末将领旨!”
李过深知事态严重,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冲出武英殿。
当李过率领着杀气腾腾的两百老营精锐,风驰电掣般赶到晋国公府所在的街巷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预想中可能还在进行的对峙或混乱并未出现。
府门洞开,巨大的门板倒在地上。
府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堆叠着几十具尸体,正是章宝凉及其手下!
鲜血浸透了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诡异的光泽,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府内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火把摇曳,映照着空荡荡的庭院和狼藉的景象。
“搜!”
李过脸色铁青,挥手命令。
精锐的老营士兵迅速冲入府内。
很快,回报来了。
府中只剩下十几个吓得魂不附体、实在走不动路的老仆和粗使婆子。
晋国公夫人苏月娥、陈圆圆、柳如是等主要家眷,以及府中精干的仆役、护卫,全部消失无踪!
李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一把抓过一个抖得像筛糠的老仆,厉声喝问:
“人呢?!国公夫人呢?!府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老仆吓得跪倒在地,语无伦次:
“将、将军饶命,走、走了,都走了…”
“走了?!谁带走的?!什么时候走的?!”
李过急问。
“是、是国公爷!国公爷回来了!带、带着夫人少爷们……还、还有好些人……从后园走的……走了……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老仆结结巴巴地说着。
如同五雷轰顶!李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手脚冰凉!
“魏渊!他回来了?!还带走了家眷?!”
这个消息比晋国公府被洗劫还要可怕百倍!这意味着魏渊不仅知道了京城的惨状,更是在他李过眼皮底下,在刘宗敏的人血洗之前,亲自出手,不仅杀了闯军的人,还成功带走了自己的家眷!
这等于是在大顺的心脏狠狠捅了一刀!更意味着魏渊与大顺之间,恐怕再无转圜余地!
“追!!!”
李过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立刻传令九门!封闭所有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给我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把晋国公魏渊和他带走的人找出来!快!!!”
他带来的精锐立刻分头行动,有人快马奔向各城门传令,有人开始在附近街道展开搜索。
就在李过在晋国公府前惊怒交加、下达封城令的之前,魏渊的队伍,已经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远离了北京内城那一片血火地狱。
他们的路线与来时一致,先过的崇文门。
当魏渊那标志性的黑色披风再次出现在守门士兵的视线中时,白天经历过那场无声震慑的士兵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开……开门!”
守门小校的声音都变了调,看着魏渊身后那沉默肃杀、明显经历过战斗甚至带着血腥气的百余骑,以及队伍中几辆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他连问都不敢问一声。
这位爷白天刚走,晚上又回来了,还带着马车?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也许是重要的军资?也许是掳来的……?他不敢想,更不敢拦!
沉重的城门在魏渊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被迅速推开。
整个队伍,包括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出了这座刚刚经历剧变的都城。
守城士兵们低着头,目送着这支队伍消失在通往通州的官道夜色中,心中只有庆幸——瘟神终于走了!
当李过下达的紧急封城令,由传令兵气喘吁吁地送到崇文门时,守门将领正打着哈欠,准备换岗休息。
“什么?封城?搜捕晋国公魏渊?”
守将一脸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魏……魏渊?!那人竟然是大明晋国公!魏渊!”
“什么?!!”
传令兵如遭雷击,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混账!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拦?!!”
守将哭丧着脸:
“拦?怎么拦?那位爷……他……他白天才刚大摇大摆进来的……杀气腾腾的……刚才又带着人马回来,还……还带着几辆马车……谁敢问啊?兄弟们……兄弟们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啊……”
“废物!!”
传令兵气得眼前发黑,知道事情彻底大条了,立刻调转马头,疯狂地往回冲去报信。
当李过得知魏渊竟然在封城令下达前,大摇大摆地从崇文门出城,而且守军连问都没敢问时,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发黑,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