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办法……不能总等着挨打……”孙有粮喃喃自语,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歪在炕上,和衣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他醒来时,也不知道是第二天什么时辰了。栓柱和二狗都守在外面,没敢打扰他。
见他醒来,两人才赶紧进来,汇报情况。
地面监视哨确认鬼子确实全部撤回据点,没有异常。乡亲们情绪稳定,都在夸奖民兵连又立了大功。分区首长也派人送来了信,表扬了李家坡的反石油火攻斗争,并告知刘家屯方向的袭击成功拔掉了鬼子一个小据点,缴获了不少粮食,已经分了一部分,正派人给李家坡送来。
“对了,有粮哥,”二狗补充道,“昨晚县城方向闹出的动静不小,枪炮声断断续续响了小半夜,看来首长们安排的策应力度很大。”
孙有粮点点头,心里暖暖的。他们不是孤军在战斗。
“咱们的伤亡和损失情况怎么样?”他更关心这个。
栓柱脸色黯淡了一下:“挖通道的时候,有两个弟兄被塌下来的土方砸伤了,不过没生命危险。还有就是……为了抢挖,废弃了好几条原本可能还能用的备用巷道。粮食……因为之前急着转移,有些受潮了,正在晾晒,问题不大。”
孙有粮沉默了一下。伤亡总是难免,但比起可能被整体焚烧的结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受伤的弟兄好好照顾。损失的巷道,以后有机会再慢慢修。”他站起身,“走,去看看大家,再看看咱们的‘新家当’。”
接下来的几天,李家坡开始了新一轮的修复和整顿。抢救受潮粮食,加固受损巷道,讨论那批意外获得的石油到底能有什么用——有人提议用来点灯,被立刻否决太危险;有人说能不能当润滑膏,试试好像也不行;最后大伙儿一致决定,还是先按孙有粮说的,严密保管起来,等将来有能人或者上级指示再说。
孙有粮则把更多精力放在了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上。坂田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能总指望对手犯错,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有主动性。
他找到了那几个从东北来的老矿工,虚心请教。老矿工们见识广,尤其是对地下作业和矿物燃料有些了解。
一位姓张的老把式抽着旱烟,对孙有粮说:“有粮啊,鬼子这次用了石油,下次指不定还能用啥。咱们这地道,光是深和结实还不够,还得‘活’。”
“活?”孙有粮没太明白。
“对,活!”张老把式用烟杆划拉着地上,“就像耗子打洞,不能只有一条道。得多留几个出口入口,有的明有的暗,有的真有的假。还得有通风的窍门,不能让人一把烟就全呛死了。我瞅着,咱们现在的地道,防御是够了,但还不够‘溜’。”
“溜?”
“就是灵活!能打能藏还能跑!”另一个老矿工接口,“比如,咱们能不能挖几条特别隐蔽、直通村外很远地方的快速通道?万一……我是说万一真守不住了,咱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拉上乡亲们撤出去,让鬼子扑个空?或者,咱们能不能把地道挖到鬼子据点底下?吓死他们!”
老矿工们你一言我一语,给了孙有粮很多启发。是啊,地道战不能光是被动防御,应该更具机动性和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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